也許有人要問,既然博內蘭睡覺會變成24小時灑毒機,就不能喚醒祂嗎?
可以。
但是博內蘭很多時候,一旦醒來就會吃掉那些喚醒祂的人。要不然就是隨機挑選下轄地區的一個部落,吃掉不同的隨機數量人數的男女老少。
博內蘭:讓我康康,是哪個部落那麼幸運.jpg
這樣屠村和食人的惡行,讓人類民眾根本不敢隨意驚擾祂,每次喚醒這位可怕的魔神,就意味著要獻祭人命——這對於任何一個在這個艱難的原始年代求生的部落來說是難以忍受的代價。
因此部落的人瘋狂勸阻褪色者不要作死,寧願走遠一點的路去問問別的魔神,都不要招惹沉睡中的博內蘭。
褪色者:“別的魔神在哪裏呢?”
結果大家都不太清楚。
褪色者又問:“其他魔神就會好說話一些嗎?”
那也未必見得。
褪色者下了定論:“既然如此,我何必繞遠路,找一個不知在哪裏的好名聲魔神,做這多此一舉的事情?”
雷頓大叔滿頭大汗:“塔尼斯特,你這是送死……”
褪色者伸出了手,碧藍的眼睛裏一片坦蕩,她眼神幹淨得就像是會在廁所裏撿起排泄物玩耍的傻子。
“雷頓,把我的衣服還給我吧。不用擔心,我是個徹頭徹尾的外鄉人,就算失敗,也不會拖累你們的。”
雖然看起來不太聰明,但褪色者說出的話多少還算有點擔當。
雷頓唉聲歎氣地看了她好一會兒,最後放棄了努力。
正常人是說服不了傻子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塔尼斯特……唉,孩子,你早就是我們部落的人,你不是什麼外鄉人,別說那種話。”
褪色者聽聞此言,感覺心裏有什麼東西似乎被觸動了一下。
首領最後還是拿出了放在箱子裏的“寶物”——那套占
() 星者布衣,將其物歸原主。
這個大叔看著褪色者那年輕又柔弱的美麗臉龐,她身上有種比外表更明顯的沉默與堅定氣質油然而生。他頓時意識到,這個人從一開始,整個人就是一塊石頭,說要砸在哪裏,就肯定砸在哪裏。
“塔尼斯特。”雷頓忍不住說,“也許……”
“嗯?”褪色者高高興興地準備換衣服,一旁的首領夫人神出鬼沒地在角落裏上線然後盯著她,那嚴厲得堪比媽媽的目光製止了褪色者當眾更衣的行為。
“……沒什麼。其實一直沒跟你說,我們部落近期也會搬遷離開。”
事實上,首領本來想說“也許你會成功”,但他旋即覺得這種十死無生的想法太過荒謬,所以就沒說出來。
這回輪到褪色者異樣的沉默了片刻:“抱歉啊,雷頓大叔。”
“跟你無關,年輕人,是這片土地容不下我們人類……有博內蘭這種劇毒的魔神存在,難怪生活在這個區域的人類部落如此之少。”雷頓苦笑起來,他是個臉上帶著疤痕的中年硬漢,但這一刻,他看起來特別蒼老和無奈。
“這三年來,村裏出生的新生兒數量屈指可數,而且很多都天生殘疾……大概是跟水土的毒性有關吧。”
“我們早就想要搬遷了,這大半年來我們都在忙著這件事。你還記得你前幾天和愛雅她們去建立的探測營地嗎?那就是前哨站。部落這次的遷徙會走得有些遠。”
“如果……如果塔尼斯特,你能活著回來,今後想要來找我們的話,我們仍然歡迎。我們會在前哨站埋下指引的地圖,隻有我們部落的人才看得懂——你肯定能看得懂的,對吧。”
褪色者依舊是那副沙雕憨批的模樣,徑直點了點頭:“對,我是個聰明的人。”
雷頓:“……”
請你摸著良心說點有自知之明的話吧,塔尼斯特!
幾日後,坐在樹幹上的褪色者守著一堆空空如也的木屋與舊營地,向著最後離去的人們揮了揮手。
坐在推車上的阿洛抹了抹眼淚,他的好朋友、首領家的幼子尼利爾坐在一旁小聲地安慰他不要哭了。
不過阿洛最後還是回頭對著褪色者大喊:“塔尼斯特!請你……不要死!活下去吧!”
頓了頓,男孩子帶著哭腔說道:“你這樣好看的朋友要是死了,我會難過的!”
“我當然長得很好看。”褪色者自信又理所當然、重點關注錯誤地回答,“我會從魔神的口中問出答案,然後……”
——返回故鄉,成為艾爾登之王。
目送著這些人的離開,樹林間最後一絲喧囂與熱鬧也消失了。
回首注視著這個空空蕩蕩的樹上營地,這讓褪色者難免有些離別的感傷。
恍惚間,這個平日裏不知總是在思考什麼的年輕人想起了一個關於閱讀過某本小說的模糊記憶片段。
【……所謂棄族的命運,就是要穿過荒原,再次豎起戰旗,返回故鄉。死不可怕,隻是一場長眠……我們仍會醒來。】
到了那個時候,故事究竟會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