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離開故鄉“交界地”很多年,但依照記憶來看,應該不是這般風景麵貌吧?

離開此地的年輕褪色者試圖尋找自己的“指頭女巫”——即黃金樹官方指定的新手引導者,通常來說都是人美心善的小姐姐。

但一無所獲。

沒有指引,沒有小姐姐,沒有其他褪色者的留言記錄,一切都與記憶中的使命描述相差甚遠。

——真可悲啊,如此說來,這世界上注定有一個指頭女巫要失去她的褪色者。同理,也有一個褪色者會失去自己命運般的小姐姐。

是我死去的時間太久了嗎?還是我來遲一步?以至於連交界地如今的模樣都認不出了?

痛失小姐姐的褪色者開始自我反思。

可惜,無人能為她解答疑問。

此情此景,讓褪色者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麼……她伸手摸了摸自己身後的小腰包,摸到了一截幹癟的東西。

那是一根風幹的漆黑人指頭,末端纏繞著繃帶,露在空氣中的萎縮皮膚早已混雜著洗不幹淨的血跡凝結而收縮在骨頭表麵上,指甲還特別長。

【褪色者老指】。

她一看就知道了這個道具的名字和用途。

雖然不知這是怎麼得來的,但是褪色者還是蹲在地上,像是拿著一支筆那樣的使用【褪色者老指】在地上寫寫畫畫。

——【接下來,跳躍會很有用】

是的,這是一隻“留言筆”,隻要其他褪色者靠近這段字跡,字跡就會發光亮起,給別人看到。

雖然不清楚這附近有沒有別的褪色者存在,但是如今這位褪色者隻是用自己的方式跟昔日的同類們開了個小玩笑。

看著這段忽悠別人跳崖的發光字跡,盡管前有悲傷(沒了命運的小姐姐),但褪色者最終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她旁若無人地哈哈大笑,

笑得直不起腰,

眼淚都從眼角掉落。

“我活過來了,我沒死!我又活多一次了!!”

“喂,你們都……看到了嗎……”

有一些人的名字本該浮現在記憶裏,褪色者卻立刻意識到那些曾經刻骨銘心的故事隻剩下一片空白。

她笑容消失了。

恰好此時,褪色者的腹中發出了一陣令人牙酸的尷尬聲響,她因此轉而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嘀咕道:“餓了?附近有沒有吃的?”

…………

山穀地區的這附近是一片略顯怪異和死寂氣氛的原始森林,沒有動物,沒有鳥獸,隻有古怪樹木生長、小河湧動的尋常聲響。

雖然沒能按照預想中那樣捕捉到獵物來果腹,但褪色者依舊找到了一些“食物”。

饑腸轆轆、餓得兩眼發昏的褪色者在河邊的一些石頭背陰麵與流水交彙處,成功找到了一些苔蘚類植物。

她也不管有沒有毒性,看著覺得還行,所以就這樣蹲在地上生吃苔蘚起來!

是啦,我們褪色者都是這種生冷不忌的貨色,在地上撿到什麼就吃什麼,哪怕在廁所裏也能大吃一頓。

區區苔蘚,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吃了七八口,感受了一下嘴巴裏那股腐爛味道和泥巴土味後,褪色者咂咂嘴,抬頭看向河對麵,開口問道:“誰在那邊?”

“啊!”

河對麵的石頭後麵跌出了一個被嚇到、沒能站穩的人類小男孩,他手上還拿著一個空空如也的木桶,看起來像是來這兒打水的。

那是一個頭發蓬鬆如鳥窩,年齡五六歲的男孩。他光著帶有些許陳年傷疤的上身,脖子上掛著不知什麼野獸的牙齒項鏈,腰部以下圍著一圈草裙和木片相結合的“褲裙”,正一臉震撼地看著若無其事大吃苔蘚的陌生女子。

可憐這孩子活了這幾年,都沒見過有傻子能走在路上就開始亂吃地上東西的場景。

定了定神,見到這陌生女子似乎沒有渡河衝過來毆打自己的意思,男孩這才開口說話了。

“*&R^FOO*#¥*):I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