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妮不聽,偏著頭說,她就是要看看,誰是愛情的最後贏家。遂勇往無前地披掛上陣,像頭勇猛的小鹿,和那個男人的妻明裏暗裏鬥。
但男人,顯然隻把她做情人,而不是當愛人。在和她萬般恩愛後,他
說的一句卻是,我要回家了。是的,家裏的床頭,永遠有一盞等待的燈。那是和他結婚十年的妻,雖不再有濃烈相思,卻成了他心口上一顆飽滿的痣―――難以割舍。何況還有個可愛的兒子呢。
雲妮的心,就這樣一次一次被傷著了。她學會哭泣。但哭泣過後,卻不肯放手,是不服氣放手。她想,她有的是青春的千嬌百媚,怎麼會敗給那個已成明日黃花的女人呢?
為了在這場愛情爭奪戰中鬥贏,雲妮努力把自己打造成精品女人,像傳說中的狐仙似的,既美,又賢惠。從不會做飯的她,不但學會了做飯,而且會燒好喝的湯,會把生薑切成極細的薑絲,放在鯽魚湯裏一起煨。她還會燒糖醋蹄骨旁,因為那個男人說,他的妻燒的蹄骨旁很好吃。
就這樣地,一點兒一點兒地,雲妮幾乎傾盡全部熱情,甚至偷偷懷了男人的孩子。這個時候,她讓那個男人選擇,是要她和孩子,還是要那個黃臉婆的妻。
男人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一種決絕。又看到她的楚楚可憐和青春可人,曾經堅定的心,發生動搖,遂回家跟妻提出離婚。
妻自然不同意。大家都罵男人是個負心的,更多的矛頭卻指向雲妮。雲妮成了眾矢之的,每日出門去,都要被人咒罵與指點。
彼此就這樣耗著,幾乎拖到精疲力竭,最終鬆開手的是那個男人的妻。她幾乎詛咒般地對雲妮說,我看你們能幸福幾天!而男人為了補償內疚,給了前妻三分之二的財產。雲妮不介意,她要的,隻是愛情。
終於做了那個男人的新娘,雲妮卻沒有想像中的興奮。她感到累,是心力耗盡的累。新婚那天,祝福的人寥寥,場麵極其冷清。雲妮的眼中,閃過一絲茫然,迷路的孩子似的。她空落落地笑,說,愛情到底到了我手裏了。聽不見回響,隻有,一屋的空。如同葉子落盡的冬天的枝頭。
改日再見到雲妮,哪裏是個幸福的新娘啊,簡直就是一棄婦。她說,她準備去打掉肚子裏的孩子。問及為什麼?她沉默半晌,哭。曾經苦心追求的,原來也是一段庸常:她在他眼裏,已不複嬌媚可人。他在她眼裏,亦不複英俊瀟灑。且中間還橫亙著他的前妻,他們一直藕斷絲連著。
雲妮說,好悔啊。說這話時,她的眼裏,蓄著深深淺淺的哀愁。
這世界,每個人都有各自的緣分。別人的愛情,千萬不要去搶,縱使搶到手了,也已成一朵枯敗的花。生生耗盡熱情,到頭來,卻徒留兩手的空,何苦呢?還是換個風景吧,好好談一場屬於自己的戀愛,或許平淡,卻惟一。隻有這樣,那朵叫幸福的花,才會從從容容地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