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房間裏,隻見曹子阜一身普通短打常服,連臉上都塗黑了一成,人看著不似以往那般風流倜儻,倒是多了份魁梧俊朗的氣質來。
“你就不好奇,我今日來是為了什麼?”曹子阜挑眉看著一身白衣常服的男子慵懶的斜躺在床榻上,而他們這些人卻是頂著快要過年的好日子,冒著寒冷到處給他辦事不說,找他商量個事兒,還得換了裝束偷摸著跑來這裏,他容易麼?
“陳國那邊,怎麼樣了?”蕭君軒沉著一張臉,淡淡的問道,“陳皇派了當初來燕國的和親使臣的陳國禦史大夫章光炳過來跟寅親王和談,但章光炳一行剛剛出發,殷青那邊玄卻開是在部署著怎麼在我燕國大軍暫時歇戰之時反擊?”
“你……”曹子阜聞言一愣,直接走到他麵前站定,挑眉喜笑道,“還真是出乎意料,出乎意料啊,原來我們的皇上大人還是個能掐會算的?這都知道?”
“這又何難?”蕭君軒親身走到她麵前,“就是要他來把那些陳國的人帶走,不然朕真殺了了事兒。”
“皇上難道真的不介意,準備為了一個女人,放棄富饒的陳國?莫非,我燕國不要的到嘴肥肉,偏要眼睜睜的看著晉國那些無恥小兒背地裏去分陳國的羹?”曹子阜又往前麵走幾步到他麵前,幾乎是難以置信的開口問道。
“按照約定,燕國大軍須悉數退出陳國之後,陳國將送上一應財帛,並且讓寅親王知道,每年都要送來一定的財帛,就如上貢一般,試探一番陳國的誠意,若是真有誠意,那定不會使詐,如此一來,陳國之事也算了了,但是,在燕國大軍撤回到邊境後,他們又如何能再使詐?那可是言而無信。”蕭君軒淡淡的說道,“待陳國使臣到了都城後,一切事宜由寅親王定奪,你知道我的意思。”
聞言,曹子阜卻是皺眉抿唇,默然不語,他實在想不到,也實在想不明白,眼前這個一心稱霸天下的男人,為何竟然真的會答應了放棄攻打陳國?雖然和談一事是由寅親王提起,但蕭君軒為何竟然答應了這個對於燕國來說,或者說,對於一個野心帝王來說,根本就不可能答應的條件,畢竟,如今的陳國被燕國所滅,無非是一朝一夕之事了,眼看就要成功,卻突然收手了,他實在想不通。
“皇上這樣說,還真讓曹某意外之至,看來不僅是曹某,怕是整個天下之人皆錯估了皇上您,相信一旦這個消息傳出去後,定會如曹某這樣大吃一驚吧?”曹子阜沉聲說道,“隻是如今,皇上已經在這裏待了快一個月了,宮中,朝中早已人心惶惶,皇上就算受傷再重,這一個月的時間,也該是痊愈了,就算沒痊愈,那也差不多了,否則,這麼一直拖下去,又讓所有人猜測著,那又該如何是好?”
隔壁的人並沒有說多長時間的話,曹子阜便匆匆離去,談話聲也自然消失。
靜和雖然聽得不是恨清楚,但大概還是猜測到了一些,她並沒有再起身去隔壁禪房早他,隻是靜心地等待著他的到來,也靜心地暗想著遠在陳國的父皇與皇兄該如何決斷。
或許是因為之前十幾年都是啞巴,所以,她也就成了性格沉靜之人,尤其是這三年來,她在燕國的日子,更是笑得極少了,或許不是笑得極少,而更多的是,她發現自己幾乎是不會真正的笑了。
這兩天,在這禪房外加房間裏的小小四方天,她倒是越住越發現出不對勁了,然而,她表麵上雖然未表現出絲毫不妥,該笑笑,該怎麼就怎麼,但卻並不意味著她真的因為這次時間後內心變得如此風平浪靜。
為了不讓他看出她心中的焦慮與苦悶,也是真的為了排遣和舒緩心緒,她便讓他找人拿來了布匹針線,現在每日便待在房間裏,做起針線來。
當年還在陳國的時候,她雖然平時更多的看書,作畫練琴,甚至習舞,但也算是心靈手巧之人,因為興趣,倒是跟著當時教授夢竹她們的嬤嬤也學會了女紅,此刻,她正好趁著這個時間,為她的孩子做些小衣服什麼的。
所以,當蕭君軒進來時,她正將自己這十幾日孜孜不倦穿針引線的成果,那些一一擺放在桌麵上,而她嘴角含笑般的細細欣賞著。
她的麵前,是她親自做的一件錦緞褂子,上麵還精心繡上了四爪龍紋,而褂子雖然看著略微大了一些,但卻是她故意做大的,因為她目前尚不知他們什麼時候回去,而且等到能穿這樣褂子的時候,就已經是春末,那時候,孩子都已經長大不少了,那這樣的褂子給給他穿著正好,這樣,無論她最終還能不能活著回去,終究是沒有遺憾的,不過,她還得加油為他做些小鞋子,其他的衣服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