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路從他看著午膳筷子都沒怎麼動,又獨自踏入乾心殿那一刻,便覺得皇上今日很是不妥,待見他轟然倒在龍床之上,更是嚇得趕緊跑了過去,“皇上,您怎樣了?皇上?”
然而,無論他怎麼喚,蕭君軒卻始終伏於床上,一動也不動,喚了許久,安德路終於大膽地湊上前去,隻見他雙目緊閉,俊臉竟已是變得通紅。
安德路嚇得連忙轉身,急急吩咐道,“來人,馬上去傳太醫!”
很快,宮中最好的兩位太醫院首便腳步匆匆地趕了過來,為昏睡中的蕭君軒把脈診治,而安德路更是焦慮地看著兩位太醫把脈,又見兩人交頭接耳低語一陣。
為首那名太醫一麵吩咐醫女為蕭君軒以濕毛巾外敷降溫,一麵又讓另一名太醫坐到外室開方子,然後便走到安德路麵前,細細詢問道,“皇上為何竟感染了如此嚴重的風寒?之前都沒發現嗎?”
想起蕭君軒前兩夜均被雨水淋了個濕透,安德路更是懊悔不已,“皇上連續淋了兩夜的雨,雜家本以為,皇上一向龍體健壯,幾乎從來不會生病,練兵時淋雨更是常有之事,哪想到,就這樣淋一下雨,竟會得了風寒?”
“雖說皇上龍體一向強健,但若過於操勞,或是過於憂心,思慮過重,亦是極易被風寒侵襲!”那太醫憂心說道,“如今,皇上高熱不退,昏睡不醒,須細心侍候,隻待高熱退了,才可醒來,要徹底好轉,更須臥床休養數日,今晚的年夜,怕是不能主持了。”
“好,雜家會回稟太皇太後和皇後娘娘主持的,現在有勞兩位太醫開方熬藥。”安德路連忙說道。
而這邊,剛送走兩位太醫,太皇太後和楚瑾心便先後趕到了。
一聽,說皇上是因連續淋雨醉酒以致感染了如此嚴重的風寒,太皇太後沉著臉,將乾心殿眾內侍宮女斥責了一番,安德路等人皆屏氣靜靜聽著,不敢有任何辯白之語。
過了許多,見躺於內室的蕭君軒仍是沒有醒來的跡象,太皇太後憂心忡忡地進去看了幾回,見情況實在嚴重,便直接讓安德路給曹丞相傳了旨意,因為皇上偶感風寒需要靜養,今夜的年夜取消,各大臣貴族隻需在自己團員,宮中夜宴留在元宵節,但皇上調養好身子後再舉行,且政事,若有特別著急的,讓曹丞相和三公商議著處理,實在決定不了的,再來向她請示旨意。
將一切事情安排妥當後,太皇太後畢竟年齡大了,人也累得不行,最後又是叮囑了幾番殿內眾人後,才決定先回壽康宮去休息一會兒,若情況實在不好,晚上再來看看,若情況好轉,便明日一早再來。
“皇祖母,臣妾想留下來,在此照顧皇上!”楚瑾心對著太皇太後柔聲說道,俏臉上難掩憂色,她知道,按照規矩,就算是皇上生病了,後宮之人也不可留在乾清宮侍疾,除非是皇上有旨意。
“既然對皇上如此上心,那便留下來吧,但也莫要太辛苦了,晚些時候,還是要回你的棲鳳宮中歇息!”太皇太後猶豫了一下,還是看著她,點頭說道。
“皇上龍體欠安,臣妾又怎敢怕辛苦?皇上吃了藥,定會很快醒轉過來,皇祖母也莫要太憂心了。”楚瑾心說著,便向太皇太後屈膝行禮,“恭送太皇太後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