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不懲罰她一下,那她逃離皇宮一事,他又如何在眾人麵前交待得過去呢?畢竟嬪妃私逃,可是論罪當誅的大罪啊!
“唉……”輕歎一聲,簫聲終於停下,蕭君軒坐在漆黑的屋頂上,望著那廢苑的方向,瞬間陷入了沉思!
白日,他的頭腦與身心被陳國與晉國結盟還各自暗中兵馬糧草都有調動之事弄得煩躁不已,更是在想楚宸和殷青玄將如何布局對付燕國一事,早已無暇顧及其它。
可是,在禦書房忙完的那一刻,他本該休息的,可同樣是難以入眠,隻能拿了蕭飛上大殿頂上,隻有此刻,他才可以放任自己的思緒,任由思念在胸中猛然瘋長,迅速泛濫,透過那寂寞的蕭聲,將思念的苦悶一滴一點地渲瀉出來!
“兩日,還有兩日……”蕭君軒輕聲地自言自語著,還有兩日,就算她不主動來找他,那他是不是也可以借著年夜讓她回靜寧宮了呢?
或許,連蕭君軒他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此刻到底說了些什麼,又在想著些什麼,此刻,他的心間,滿是她倔強的俏臉……
隻是,一想起在麵對他時,她臉上的沉靜,他的心竟有絲絲隱痛,而想到她與楚宸一同躲過他的追蹤,逃到那峽穀去住著,讓他一通好找,以及她竟認定了他就是個殘忍無情,濫殺無辜的會殺了殷青玄,甚至還用她自己的性命逼脅他放走殷青玄時的決絕,他又恨得牙癢癢的。
腦中,猛然間又浮現起很早之時,在她剛到燕國之時,那時候,她還不能說話,他抱著她同乘一騎,飛奔於西郊獵場的山腳下,她睜大一雙清眸,怔怔地望著他的樣子,竟是那樣的癡迷可愛。
“嗬嗬……”蕭君軒不禁俊臉帶笑,胸中宴時湧起一股暖流,以及一種從未有過的奇異感覺,突然,天上劃過一道極亮的閃電,接著雷聲大作,幾乎是同時,傾盆大雨便跟著雷聲急瀉而下!
燕國的天氣,雖然從七月開始,便已經轉涼,哪怕是如今這般的冷,但也多是幹冷,從不會這樣急急的突然下這麼大的雨,這樣的情況是極為少見的。
但此刻之前,蕭君軒並非沒有看見天上劃過的幾道閃電,然而,心中寂寥,隨後又陷入遐思中的他,卻沒有半分想離開這殿頂的意思,待他從遙遠的思緒中回過神來,身上的衣袍早已被雨水打濕了,但他毫不在意,仍是靜靜地坐著。
雷聲已然消失,而雨水卻是越下越大,清涼的雨水打在身上,竟有些冰冷的快意,讓他苦思那人而不得的心,覺得好受了許多!
他仍是一動不動地坐著,自小習武,長大後又是長年練兵,在雨水中摸爬滾打對他來說不過是常有的事,再大的雨水,此刻又怎能對他的心情有絲毫影響呢過了許多,蕭君軒才在雨中站起身來,躍過屋頂,一路在雨中飛奔,回到了乾清宮內殿。
“皇上,邊境有快馬傳來密探急報,傳報之人此刻正在殿內等候!”望著渾身雨水地從屋頂躍入殿內的蕭君軒,安德路一邊稟報,一邊驚詫得瞪大了雙眼。
“好,讓他馬上進來!”蕭君軒邊說著,邊邁步向外室走去。
“皇上衣袍濕透了,不如先換下再去吧!”安德路連忙勸道。
“無礙,急報事大,朕先問完他話。”說著,蕭君軒已走到了外室。
那傳報之人一身黑衣,見了蕭君軒後,立即下跪參拜,“參見皇上!”
蕭君軒走近他身前,道,“快說!”那人忙低聲急急稟報著。
站在門口門處不敢走近傾聽機密的安德路,不禁暗暗搖頭,一國帝君,竟然渾身雨水,如此狼狽地接見密探,當真是天下少見吧?皇上為了國事,也實在是太操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