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因為什麼目的才非要她和親嫁他,早已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事了,甚至在最開始的時候,他原本還打算在兩國一旦開戰時,把當她當兩國對峙的一顆有力棋子,而就在前不久,還因為她一事,而不費一兵一卒拿了陳國四城三郡,但此刻,他的口中,竟還能說出“睦鄰友好”這四個字,豈不是可笑嗎?
這才是最大的諷刺吧!
“青悠今夜為了尋覓知音,真可謂勞累了一夜,還是早些回去歇息,以備明日遷居冷宮,開始自力更生吧!”蕭君軒仍是語帶譏諷。
“皇上也該早些回去歇息才是!”靜和語氣平淡地說道,“皇上為了引靜和來此,竟在這廢棄了多年的閣樓吹了大半宿的蕭,亦是辛勞至極!”
他對她的責罰,也便不過是貶去冷宮,做些粗活罷了?此刻,她並不懼他!
聞言,蕭君軒更是強忍著一時湧上心頭的怒意,深吸一口氣,緩緩笑道,“引你來此?嗬嗬,真是可笑之極,在你和親來到燕國之前,朕兒乎夜夜來此吹蕭,隻是,後來竟不知被什麼人擾了雅興,才沒了來此的興致!這段日子,朕本以為再不會有人打擾,哪知今夜……唉,嗬嗬!”
他故意冷笑著不再說下去,靜和聞言,不禁心中惱怒,他的意思是說,她因為被他的簫聲打動,主動以琴相和,竟是打擾了他的雅興,以致他這兩年來,都不怎麼有興致來此吹蕭了麼!
他甚至還說,在她離開皇宮的這段日子,他又得以在此吹蕭,而她今夜的出現,竟又是打憂了他,這種說辭,實在是讓她覺得羞怒交加,“看來今夜,靜和真是罪該萬死!不知皇上有此雅興,亦不知皇上對此此廢苑閣樓情有獨鍾,還請皇上恕罪!”
“你可知,朕為何對此閣樓情有獨鍾?”蕭君軒臉上的笑意忽然消失,神色變得異常陰沉而嚴肅。
“皇上恕罪,靜和不知!”靜和見他神情瞬間不對,哪裏還敢再直言頂撞了,隻是低聲說道。
“這處廢苑和閣樓,原本並不存在於皇宮之中的,是先皇在世時,曾為了一個女人,而特意劃出這塊地來修建而成,隻是後來,那女人死了,這裏也便廢棄了。”蕭君軒突然淡淡的說著,眸光望向遠處,神色已變得落寞。
靜和微微一愣,甚至聽出了他冷冷的聲音中,那絲暗暗隱藏的憂傷與無奈。
“既然如此,皇上為何不好好修繕此處,以做紀念先皇與那個女人之間的深情,都說自古帝王無真情,如此看來,先皇倒是有過真愛之人,隻是不知道,是哪位女子,想必她的一生,定將都是幸福的。”靜和掃視了一眼四周那些簡單的陳設,不僅感慨說道。
突然的,她竟是想到了他的生母,原本冷漠的神情不禁變得同情起來,她夢蘭剛入宮那會兒,曾私下打聽過,聽說蕭君軒的生母隻是先皇一個品階低,還不受寵的妃子,在生下他之後,便一直身體孱弱,但從未得到過先皇的垂憐,更是在後宮受盡欺淩,以至於還是沒撐幾年,便死在了她的這個兒子麵前,因此,也就有了他童年活得可憐,直至被太皇太後看顧後,日子才稍微好過一點,否則,現在說不定早就死了。
靜和曾經想像過,不知他生母會是什麼樣子的女人,應該是極美的吧,不然,他怎會有如此耀眼的容顏,所以,她一直有些不明白,在這後宮之中,姿色一向是得寵最基本的條件,何況先皇子嗣並不豐盈,蕭君軒還是次子,就算是母憑子貴,那他的母妃也不會品階太低吧?這是她一直沒想明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