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尚書毫不介意的大膽說出自己的想法,在他看來,在男人的天下霸業中,女人又算得了什麼?雖然殿下沒有明說,但他之前作為使臣隊伍中的一員,自是察覺到殿下對那陳國公主的特別之處,當時,殿下明知她是燕皇的女人,竟還決意幫她逃離秦都,雖然未被燕皇抓住絲毫證據,但燕皇未必不知殿下所做之事,現在更是以這成功率尚不確定的理由和借口與皇上對著幹,這不是在他成就帝業路上自取滅亡嗎?
作為晉國忠臣,又是太子殿下的心腹,他並不懼說出自己的想法,警醒如今為情所惑的太子,他們輔佐太子不止一兩日,若他日太子大業失敗,那也決不可以敗在一個女人身上,否則,豈不是將他們這一幹臣子狠狠的打臉嗎?
聽到吏部尚書所謂的逆耳忠言,楚宸卻是陰沉著臉,久久沒有接話,心思細密如他,又怎會沒有想過他們所說的這些擔心?
可是,若不如此,他又如何麵對他數日前才在她麵前許下的定會盡全力助她陳國的諾言?而她,在知道陳國被燕晉再次同盟滅國之後,她又將麵臨怎樣的不堪境遇?
但是現在,他既不想自己陷入困境,又無最穩妥之法解決,那他到底該怎麼辦?為何,上天竟將他置於如此兩難境地?
終於,他從千頭萬緒的困擾中抬起頭來,對麵前之人說道,“此事,今日無須多言,容我再作考慮,目前,事情還沒道我們不能掌控之時,你們先回去吧?”
吏部尚書和兵部尚書相互看了一眼,沒有作聲,隻抱拳行禮後,便輕輕的退下去了,他們知道,他們的這位太子一向做事有分寸。
陌路大峽穀的木屋裏。
“你會將我如何處置,是打算讓我與陳國一同滅亡嗎?”簡單的填飽了肚子,靜和無奈,還是在墨染的藥房裏找出了用品和幹淨的棉布,一一為他的傷口重新清洗,上藥,包紮,隻是待一切都做完後,她並沒有如之前那般,不願意麵對他立即離開,而是在他麵前的竹凳上坐下,平靜的麵對他,終是輕問出道。
聞言,蕭君軒麵色凝重,眼神深幽的看著她,半晌後,才喜怒莫名的挑眉譏笑道,“我怎麼能忍心,讓你麵對如此殘忍之事呢?”
“嗬……”聞言,靜和苦笑一聲,“現在,你既已做了決定,還有什麼忍心不忍心,殘忍不殘忍的呢?如果這就是我和陳國的結局,那也沒什麼值得怨恨的,三日之後,你的傷應該差不多了,順便將我送回陳國吧?我早說過,我勢必要與陳國共存亡的。”
她知道他無情的性子,所以,既然他都那樣說了,她亦不會再求他了,盡管,想到自己從燕國皇宮逃離,自以為謀劃好了一切,如今卻成了燕國對陳國開戰的借口,她心中有多恨,有多痛,隻有她自己知道,然而,這是她自己選擇的後果,她之所以還留著自己這條命,不是為了苟活,隻是為了給陳國百姓,給父皇皇兄承認她的錯誤,到時候,她定會為這一切而有個了解,現在,她不怨恨任何人,也不怨恨她自己了。
如果讓她重新選擇一次,她同樣會如此選擇吧,惟一可能的是,或許,她該一離開燕國便回陳國去,不該再對他抱有原本就毫無把握的奢侈幻想,之前她若非執意如此,楚宸已經幫她回到陳國去了,她又何需如現在一般,被他抓回去,更是大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