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靜和便不再猶豫,直接將他扶起來,往馬背上挪過去,但奈何他實在高大,整個人又是昏迷不醒的,所以,他根本沒法自己用力,靜和為了不讓他摔打,以至於把傷口撕裂,隻能小心翼翼的,可就算如此,但依然不易,最後累得滿頭大汗才把人扶到馬背上,為了怕他摔下馬去,靜和隻能也坐上去扶著他,索性小紅頗通人性。
燕國昭帝九年十一月,陌路大峽穀外的穀中那處寧靜祥和的木屋小院前,墨染正在專心擺弄著他的藥材,一雙眼眸銳利有神,今日他又進山了一趟,收貨還不錯。
“師父,你不是說他隻是受了皮外傷,看著嚴重,但並無大礙嗎?為何現在竇還未醒?”女子憂心的嗓音輕柔響起,墨染聞言抬頭看了看她,輕歎一聲,又斂下了目光,專注於手中之事,才低聲道,“他是受了皮外傷沒錯,但所中之毒卻不易解。”
“中毒?”靜和驚呼出聲,連忙幾個大步就跑到了他前麵,“師父,你剛剛說什麼?什麼毒?不是說隻是受傷了嗎?怎麼又中毒了呢?師父,你在說什麼呀……”
“你一口氣問這麼多問題,想讓我回答哪一個?”墨染看著她急切的樣子,無奈的歎氣道,“你看你急的,有老夫在,就算是難解之毒,但既然不是見血封喉,還能難道老夫不成,昨日傷差意味藥,現已采回,晚上便可解毒了。”
“謝……謝謝師父!”靜和這才鬆了口氣。
“看來,你還是放不下他!”墨染歎氣道,“隻是,你可知道他好了後,會如何對你?”
聞言,靜和的心難以抑製的一痛,她垂下眼眸,強迫自己拂去心中的憂傷,隨即又抬眸望著墨染道,“師父,你放心,我已經放心了,隻是作為醫者,看見傷者,有些擔心而已。”
墨染並未回她的話,而是看著她,猶豫了半晌,才道,“既然如此,那你進屋收拾一下,這裏不能多呆了,他身上之毒一解,很快就能醒過來,就算身體還虛弱,但以他的功力,稍作休息便可恢複一半,我們解了毒馬上就走,這裏已不能待了。”
說完,他這邊又轉身繼續去整理他那些曬幹的藥材,顯然是要準備帶走的,見她沒絲毫動作後,便又轉身對著她說道,“就算不遇到他,我這幾日也該走的,宸兒來接應的人已經到了,原本你留在這裏也是可以的,但現在看來,你不能留下了,還是跟我一起走吧,他受了重傷,就算回去也要修養一些時日,正好無暇顧及你這邊,我們定能順利到晉國。”
“是,青悠馬上去收拾準備!”靜和聞言,猶豫了一下,但還是開口應道,便轉身朝屋子裏走去了,她的確不想讓他發現她,但是如今,他已然在這裏了,她隻能趁著他未醒來之前先行離開比較好。
雖然心中已經打定了主意,可是當她進屋後,看到那個在她記憶中那尊貴無比的燕國帝王,此刻正一臉蒼白虛弱的躺在那裏,安靜且毫無生氣一般,她記憶中的他永遠都是威嚴霸氣,或冷漠無情,或邪笑狂妄的,何曾如此孱弱過,這樣的他,讓她覺得陌生異常,卻又心生憐惜,就這樣,她竟是忘了自己進屋是為了收拾行囊準備離去,就這樣默默的看著他,思緒早已飛遠。
直到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刻意的“咳,咳”咳嗽聲,讓靜和不禁一怔,反應過來,也回了神來,轉頭有些尷尬的看著墨染,低著頭說道,“師父,我馬上就收拾好了。”
說完,她便轉身準備去收拾了,但墨染卻走了進來,低聲道,“不急,先去煮杯加黃薑的熱酒過來,這解藥需熱酒送服,才又奇效,酒在廚房外麵窗戶下的地下埋著,原本是想等著開春喝的,現在看來是沒機會了,你去起出來用吧。”
聞言,靜和的腳步隻是稍稍停頓了一下,便轉身向屋外走去,壓下心中的落寞,在昨日之前,她雖想過這一生都不會再見到他,但卻不曾想,才這麼短的時間內,他們就見麵了,隻可惜,是以如此的場麵想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