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靜和一行人到達乾清宮時,安德路便已在殿門口等她,微微行禮後,便告訴她,皇上在殿內等她,讓她直接進去便可。
當靜和進入大殿時,那高大的黑色背影正立於案桌前揮毫潑墨,看著不像是在處理政事的樣子,那應該是在作畫或題字。
他比較偏愛與黑色的金線龍紋錦袍,不似父皇和皇兄那般比較注重服飾,一定要一身明黃,可見這個男人比其它上位的君王更加的要狂妄一些。
蕭君軒因為身姿槐梧,這黑色的龍袍反倒更是讓他氣質尊貴,除了頭上用於束起他長長墨發的玉冠和作為配飾的玉佩為白色,他全身上下總共就黑,金,白三個色彩,就讓這個男人看著身姿卓越,尊貴威嚴,渾身散發著讓人移不開眼的魅力!
看著他,靜和的嘴角竟是不自覺地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
正在這時,蕭君軒緩緩轉過身來,俊美無比的臉,在看到她的一瞬間,微微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她已經來了,而且就站在他後麵看他,但很快,便笑了起來,那笑,仍是魅惑得讓人不敢直視。
靜和收起嘴邊的笑,深吸了一口氣,便上前幾步,對著對他款款行禮,不是她作了讓步,更不是她已原諒了他,而是,她和她的人,要在這燕國生存下去,她的儀仗隻有他。
“皇後讓朕好一陣等!”蕭君軒看著她,俊臉上浮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淺笑。
看來,他果然比她會做戲,靜和低著頭撇了撇嘴角,在心裏暗暗自愧不如,此刻,自己還冷著一張臉呢,而他,仍舊是一如既往般,對她極其溫柔,深情的樣子。
從乾清宮到舉辦夜宴的青晏台,需要坐一小段路的轎攆,今夜又是年夜,參加宴會的除了宮中之人,還有王親貴族及重臣家眷,皇上與皇後自然是要一起出席,蕭君軒為了顯示自己對這位皇後的偏愛,自然會帶她共乘同一轎攆。
轎攆上,靜和一路垂首低眸,不願看他帶著譏諷笑意的臉,難得的是,他竟沒為難她。
兩人一路默然無語,幸好,乾清宮離青晏台距離不遠,一刻鍾的樣子,便到了,靜和抬起頭,見他正靠在馬車上閉目養神,心中哀歎,還真是一張禍害人的臉啊!
隻是,她這邊尚未感慨完畢,那雙好看深邃的鳳眸已猛然睜開,淩厲的灼灼光華迅速為那張俊逸非凡的臉添上了一股倨傲尊華之氣!
看見她正發愣的看著自己,蕭君軒的嘴角彎起一抹淺笑,挑眉道,“青悠就如此情深款款的看了朕一路麼?”
男人的那抹淺笑,讓人看不懂是譏諷,還是得意,靜和聞言,連忙轉首看向一邊,對他的話不作理會。
正好此時,青晏台已到,男人迅速站了起來,率先跳下轎攆,便親自伸手撩起了門簾,向她伸出一手,柔聲道,“青悠,小心下車!”
想著今日乃年夜,定然場麵宏大,外麵肯定都是宮人侍衛不說,甚至還有陸續前來赴宴的高官貴戚,他這麼做,又是何必,輕歎一聲,她便不再猶豫的站了起來,將纖手放入他的大掌中,任由他扶著走下轎攆。
既然他能當做之前發生的一切都不存在,那她又何嚐做不到呢?既然明知道他是自己在燕國,在這皇宮中生存的唯一儀仗,那她與他又怎能感情淡漠,自己給自己找麻煩,讓人輕視呢?
蕭君軒牽著她的手,在眾人豔羨的目光中,完全是一對俊美璧人,緩緩步進青晏台。
伴隨著“皇上萬歲,娘娘千歲”的請安之聲,靜和始終保持得體的微笑,隨著他緩緩在主位上坐下,認真的聽他說話。
宮宴上,因為蕭君軒對眾人這一年為燕國付出和努力的讚賞與肯定,讓這年夜宮宴更加熱鬧,在應有的禮節後,眾人便開始各自相互頻頻勸酒,享受這過年的喜悅氣氛,但主位上的男人卻漸漸開始一臉漠然的看著眾人。
靜和在一個轉身看到時,心中了然,這個男人,一向如此,為了避免自己一個不慎,做錯點什麼,惹得這個男人借故生事,想了想,她還是打消了原本想敬他一杯酒,跟他說聲“新年快樂”的想法,隻是看了一眼後,便轉頭專注於其它去了。
如同所有的宮宴一樣,絲竹舞樂永遠上演不盡,勸酒之聲更是此起彼伏,這樣熱鬧的宮宴卻讓靜和感覺煩悶,因為她不能說話,其它人也不會搭理她,而她也不會去找不自在,便隻是悶不吭聲了。
宴會過半時,靜和覺得有些不舒服,便悄然起身,準備出去透透氣,為免引人注目,她對夢蘭他們作了一個莫要出聲的手勢,便獨自一人從宴席後方走出了青晏台。
剛一走出去,她便舒了一口氣,因為沒帶伺候的人出來,所以她並不敢走遠,隻是就在青晏台外麵的長廊上坐了下來,這裏離宴會地很近,所以,裏麵的舞樂,笑語,都能清晰的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