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到兩國開戰的那一天,不管她在燕國是不是皇後,那時候,做為陳國公主,她在燕國都將什麼都不是,隻是一個被遺棄了的棋子,怎麼可能還是他的皇後。
天空依舊電閃雷鳴,風雨交加,雨水從兩個人的頭頂不間斷的往下淌著,靜和神色複雜的看著眼前那張同樣被雨水淋濕卻依舊俊逸逼人的臉,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蕭君軒卻是對著她勾唇笑了笑,突然往前一步,在她來不及掙紮的情況下就一個俯身將她打橫抱起,轉身朝著轎攆的方向走去。
突然被他給一把從地上抱了起來,靜和有些抗拒的掙紮了幾下,但是抬頭觸碰到他熾烈又微微透著那麼一絲慍怒的眼神,她就變得不敢再輕舉妄動了,老實說,剛剛他把她嚇壞了。
靜和低著頭不看他,任由雨水澆灌臉上,隻是下意識委屈的伸手撫摸著自己的唇,一想到他唆使手下那樣鞭打薑毅他們逼她過來求他,卻又故意不見她,讓她淋了大半夜的雨,她就氣憤不已,眼淚又一次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她自認為自己不是個輕易流淚的人,否則,也不敢來燕國和親了,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兒,每次被這個男人欺負,她就會在他麵前表現的很無助,也很柔弱。
其實,她不想這樣,不想讓他看不起她,但是那該死的眼淚她控製不住,隻要他一吼她一欺負她,它們就好像壞掉的水龍頭一樣自動的往下流。
淋了這半夜的雨,加上身上的衣服本就單薄,之前要不是遇到那兩個奇怪的男人,她早就支撐不住的昏倒在那個地方了,現在,她想說她好冷,也好餓。
明顯的感覺到懷裏的女人身體一直在打顫,蕭君軒索性一墊腳尖,一個起落就到了轎攆前,在宮人掀開簾子後,小心翼翼的將懷裏女人放了進去,他才彎身坐進去,沉聲道,“回乾清宮。”
得令後,隨從們趕緊用最快的速度抬起轎攆,疾步朝乾清宮的方向走去。
轎攆中,蕭君軒直接把她往懷裏一摟,低聲道,“衣服都濕了,一會兒回去先洗個熱水澡,再讓禦醫看看,開些驅寒的藥,應該無礙。”
聽著他低低的呢喃之聲,靜和複雜的眼神忍不住再次抬起落在了他俊逸的臉龐上,雖然身體都快被冰冷的雨水凍僵了,可是她卻覺得心裏突然有些暖暖的,尤其是當那雙大掌不斷的作用在身上幫她緊衣服的時候,她突然又有了一種想大哭的衝動。
她微微抿了抿唇,想開口用唇語對他說聲謝謝,想了想還是沒那麼做,畢竟她會被弄成這樣,他也是有責任的,她憑什麼要跟他說謝謝。
幫她攏緊了衣衫,讓她整個人都窩在自己懷裏,蕭君軒忍不住懲罰的捏了捏她的臉龐,笑著瞪了她一眼,“你這個傻女人,既然梁全都說了朕不見你,你還守在乾清宮外麵做什麼,這也就算了,下雨了也不知道回去,不回去,那也要找個地方躲一下,不然,至少在走的時候,也要讓奴才們給你拿把雨傘才是啊,還是說,你是故意的,想用苦肉計讓朕心軟,嗯?”
聞言,靜和趕緊否認的回瞪了他一眼,用眼神向他抗議,“我才不是故意的,是你自己做得過分,誰用苦肉計了!”
“難道不是嗎?”看著她的樣子好像又生氣了,蕭君軒有些無奈的笑著反問。
靜和撇了撇嘴角,小臉轉向一邊,不再理他。
外麵的雨越下越大了,蕭君軒看她臉色蒼白得嚇人,怕是受涼了,畢竟今晚她真的是夠遭罪了,也就趕緊出聲吩咐外麵的人動作再快些,自己也是將她摟得更緊了。
聽到他下命令,靜和沒吭聲,自然也沒任何反應和動作,隻是整個人下意識般的往他溫暖的胸前偎了偎,雙手輕輕的摟住了他的肩膀,畢竟兩個人身上都被雨水淋濕了,這樣暖和些。
突然想起剛剛他好像對她說他決定暫時不會發兵陳國,她那會兒光顧著傷心也沒確定是真是假,這才想起來,趕緊抓了他的手掌,用手指頭在他的手心上慢慢的一筆一劃的寫了一個“信”字,她知道,以他的聰明睿智絕對能看懂,她是想問他,“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從她的指尖落在手心上的那一刻開始,蕭君軒就很仔細的感受她在寫什麼,感覺到她寫的好像是一個“信”字,他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就知道,這個女人精明著,也夠冷靜,這種時候,還能分析出他說那些話中的重點,想著要把這事兒問清楚了,八成她剛剛是氣糊塗了才沒聽清這一句。
蕭君軒卻是故意揚眉,裝作一副沒看懂的樣子,“你寫的是什麼字,朕沒看懂。”
可惡,他根本就是故意的,她才不信他沒看懂,靜和有些生氣的一把拍開了他的手,板著臉抿了抿唇瓣,明顯是在罵他,“你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