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靜和打完手勢以後,夢蘭才再次低聲恭敬道,“是的,昨日盧美人的確有來鳳儀宮求見,因為皇後娘娘不在,所以才多逗留了一陣,皇上也是來找皇後娘娘巧遇,並無其他!”
“她那性子啊,什麼時候這麼懂規矩了,怕是去去找你鬧事的吧,你以後可得注意著她點兒,可別著了她的道才是!”惠太妃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靜和看不出來,這惠太妃是否是真的關心自己,隻好默然不語。
“我聽聞,皇上昨日在盧美人離開之後,又在你宮裏待了近半個時辰,他可是跟你說了什麼!”查氏又別有深意地笑道。
“沒有,皇上隻是關心臣妾初到燕國不是適應!”靜和比劃道,奈何,在夢蘭把她的意思傳達出來後,惠太妃聽了卻是冷笑出聲。
“嗬嗬……你居然說他是在關心你,你還真把你自己當他的皇後了?”惠太妃冷諷般的說完,隨即又認真地看向她,鄭重其事地提醒道,“你可記住了,他可是不會把你當成這燕國皇後的,他可是要你陳國國破覆滅的,你日後可得留給心眼,否則,什麼時候死於他手還不自知就算了,還害了你父兄家國,明白嗎?”
靜和一時不知她的用意,隻好恭敬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謝謝太妃的提醒,以後自己會注意的。
“你能明白就好!”惠太妃滿意一笑,向她揮揮手,示意她可以退下了,“去吧去吧!可別忘了,皇上可是賤婢之子,就算今日僥幸坐上龍椅,也不過是個上不得台麵的孽種,哼!”
惠太妃最後的話讓靜和震驚得雙手都在顫抖,但是她卻強行壓製,趕緊在夢蘭的攙扶下站了起來,退了出去,但是因為之前惠太妃故意一直讓她跪著,所以現在腿腳發麻,走路都有些困難,可她還是帶著人快速的離開了惠康宮。
賤婢!孽種!惠太妃所說的話一直縈繞在她腦間,讓她有些發蒙。
可是在皇宮中走著走著,她忽然淡淡一笑,大致想明白了。
她怎麼給忘了,在來的時候,皇兄就說過,蕭君軒的親生母親原來不過是皇宮別院中一個最低賤的浣洗婢女,後來因為先皇一日心情不佳,獨自散心時偶遇,見她長得漂亮,完全是清水芙蓉之美,又不似後宮妃子般濃妝豔抹,看多了都一樣了,於是當晚便臨幸了。
可是後來這件事卻就這麼不了了之了,再被人知道時,已經是這個婢女難產生下了蕭君軒,這中間過往,乃皇家秘聞,又刻意被人抹去,所以外人知道的很少,隻是這惠太妃乃先皇寵妃,此時說出這樣的話來,怎麼都有種酸溜溜的感覺,這倒是讓她費解了?
怎麼都想不明白這其中的利害關係,靜和索性不想了,要讓她知道的事情,她早晚就會知道,如此寬慰自己,她不禁輕舒一口氣,心中如釋重負。
此後,隻需對惠太妃恭恭敬敬,非召不來請安便可,至於那蕭君軒,隻要她小心應對,也便不會再對她無端生氣了罷!
而當晚,蕭君軒果然又來到了鳳儀宮。
燭火之下,男人俊美的臉上帶著一如既往的淡笑,溫柔地寵著她,似乎忘記了昨晚的不悅,也忘記了曾對她發出的警告之語。
一切都是那麼自然而然,水到渠成,靜和也慢慢告別了初為人婦的緊張與生澀。
這兩日靜和白日裏也就在禦花園裏轉轉,她原本以為的後宮妃子來找麻煩的事兒也沒發生,這讓她的日子清閑又愜意。
而蕭君軒也幾乎每夜都會到來,與她幾番纏綿,然後又在半夜離開,他也幾乎都沒跟她說過話,兩人變得親密而奇怪,至少在靜和看來。
時光便在白日閑逛與夜夜纏綿中,如白駒過隙般,一眨眼般,靜和已經做了燕國皇後快半個月了,可除了夜晚能見到蕭君軒外,其餘的時間,她都見不到除了鳳儀宮以外的任何人。
她無須與蕭君軒那些後宮的妃嬪們打交道,甚至連請安和見麵這些禮儀都沒有過,起初她還有些忐忑和擔憂,幾天之後,她竟然坦然了,如今,她一整日的時間,她都是待在鳳儀宮中,看書,畫畫,彈琴,日子好似回到了她以前在陳國靜寧苑的清閑,可終究這裏並非陳國。
可是,看似清閑的她,卻並沒有閑著,在這十幾天裏,她雖然沒有其他的動作,卻是通過巧音和夢蘭等從宮中一些其它宮人之口,她已經完全掌握了整個燕國後宮目前大致的形勢。
倒是有一點她一直沒弄明白的是,巧音到底是什麼身份,她始終不曾明說,隻發誓她絕不會傷害她,如今才短短十天左右,巧音已經可以自如地用手勢,唇語或者眼神直接與她對話了,這一點,讓靜和吃驚不已,她總覺巧音早已知道她不能說話的事實,所以有所準備才會對她不會說話而毫無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