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到五月才能有京城陽春三月的光景,這裏的民風與京城也有不同,春日裏沒有十裏長廊的明豔動人,唱曲兒的也不似京城的小姑娘那邊軟香。
就算如此,蘇子葉還是常常要忍不住去看看熱鬧,倒不是真想做些什麼,隻是覺得每一回將軍瞪著眼睛來抓人時的模樣實在是可愛的緊。
左不過就是去喝喝酒聽聽曲兒,等著將軍來把自己拎回去,再放軟了語氣認錯,使勁兒往人懷裏蹭,蹭出火再自己負責熄了,也就沒事兒了。最多隔日渾身酸軟起不來床。
家裏的丫鬟一開始還羞的不敢進門,後來也漸漸習慣了,做多低著頭紅著個臉,蘇子葉一如既往的喜歡好看的臉蛋兒,家裏的丫鬟也是個頂個兒的美。這種場景看著就能叫人賞心悅目。
淩君彥最開始也吃醋,恨不得家裏伺候的都是些半老的徐娘,後來自己也覺得不方便,便也算了。蘇子葉在床上的時候,媚著眼,說一句:“跟園中風景一樣,圖個好看罷了,要論起美來,將軍你可真不自知,誰能有你美。”
淩君彥嘴上別別扭扭,心裏倒也真的吃這一套,再不管家裏丫鬟們長什麼樣兒。反正兩個人時時粘在一起的,他還能有什麼不放心,自己心裏也知道自己吃的是飛醋,就不去糾結了。
隻是這兩天不知道是春困還是什麼原因,蘇子葉總是懶懶的賴在床上不肯起來,杜若和淩霜的兒子隔三差五跑來喊:“君彥舅舅,子葉舅舅,如今南山的樹葉都抽芽了,爹娘帶我去踏青,你們去不去?”
或者:“子葉舅舅子葉舅舅,北山的桃花開了,你不去看看嗎?爹爹教我畫桃花,把娘畫進去,我倒是覺著把子葉舅舅畫進去更好看些。”
蘇子葉噗嗤的笑了一聲,揉揉小孩兒的腦袋,說:“子葉舅舅這兩天實在懶得動,過些時日吧,和你君彥舅舅一起去給你畫。”
小孩兒失望的癟了癟嘴:“等舅舅不懶了,桃花都開敗了。”
淩君彥抱起小孩兒,在頭上揉了揉,說:“去找太爺爺陪著吧,爺爺最喜歡賞花了,走舅舅給你買糖吃。”說著帶孩子出去。
一會兒進來的時候蘇子葉已經短短眯了一覺,等淩君彥坐在床邊上後懶懶躺在他膝蓋上,又眯著眼睡覺。
淩君彥用手指梳了梳他有些淩亂的發絲,又在頭皮上按摩了一會兒,聽他舒服的哼了一聲,才問:“是不是覺得無聊了?”
淩君彥知道蘇子葉從來都是極愛熱鬧的人,就算什麼都不會幹,也喜歡湊上一群人到十裏長廊喝酒玩鬧,有時候怕自己吃醋不願意,便連個唱曲兒的姑娘都不叫,隻是一行人劃著船在蓮湖上行酒令。
可漠北這個地方,於他而言實在是悶了些,沒有那些可以湊趣兒的東西,煙花地也就是單單純純也煙花地,沒什麼風趣可言,這塊到六月了,山上堪堪才開了幾株桃花......他喜歡的熱鬧這裏都沒有,卻肯為了自己每日蔫蔫的呆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