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秦帶著一幫警察趕到時,就見小瑜慘白著一張臉坐在地上,痛得嘴唇都在顫抖。接到報案後,他以為隻是一樁普通的殺人案,心想閑著也是閑著,就跟手下一起來了。此刻見到小瑜,他驚嚇不已,她怎麼會在這裏?
他箭步衝到小瑜麵前,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像以前很多次她打架受傷的時候一樣。蘇秦下意識地抱住她,輕聲道:“小瑜你怎麼會在這裏?是不是誰欺負你了?別怕,有我在!”
“師兄。”小瑜皺著一張小包子臉,低低地叫道。他的懷抱還是這麼溫暖,小瑜窩在他的懷裏,貪戀著這一秒的溫柔。
“你傷到哪兒了?”蘇秦將她攔腰抱了起來,眼裏再無別人。
小瑜搖搖頭不肯講,痛經這種事情她有點兒說不出口……
“你是不是被傷到要害了?快叫救護車來!小瑜你忍著點兒,我送你去醫院!”蘇秦很著急,因為一向倔強的她,很少露出這樣的表情。
“如果痛經算傷的話!”她的聲音細小如蚊,但是耳尖如他,應該是聽到了的。
蘇秦的臉不禁紅了起來。該死!怎麼會忘記?很久以前她就是這樣,一痛起來就恨不得在地上打滾兒。他一把抱起小瑜,將她塞進了自己車裏,對著已經愣在一邊的警員道:“你們先收隊,把嫌疑犯都帶回去,我會親自跟局長請假。小瑜,你家住哪兒?”
“你送我去公司吧,快上班了。謝謝。”她不想遲到,遲到要扣工資的——她親愛的全勤獎啊!
她的語氣那般柔和,帶著一絲懇請,竟叫他不由一怔——有多少年沒聽到這個語調了?如果不是她的嘴唇白得像一張紙,也許他會考慮一下,但現在他隻聽自己的。
“你需要休息。”
“我的全勤獎!”
“全勤獎比身體還重要嗎?你什麼時候變得這般市儈了?是四年前,還是現在?”他突然刻薄起來。四年前她突然一夜之間輟學,然後消失得無影無蹤。諷刺的是,連最親近的他,她也沒有留下半個字。一想到這裏,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對她好。這簡直是一種自虐的行為,一邊覺得她不值,另一邊卻又忍不住想關心她。
小瑜想對他笑,卻怎麼也笑不出來,最後隻扯出一個比哭更難看的笑容。她自嘲地點頭:“對,很重要。重要到沒有這點兒錢,我隨時都會餓死。我們小市民的痛苦,師兄你這種大少爺是不會懂的。麻煩你開車,謝謝。”
“不行。”他記得,她從小就和別人不一樣,練武是因為她的體質特別弱,長大後,她的功夫雖然精進得很快,寒性體質卻並沒有得到太大的改善。每個月的那幾天,她都會很痛,比一般女孩子都痛。年少的她還未懂得害羞時,經常因為疼痛在他麵前哇哇亂叫。他們是同一所武館教出來的學生,他是師兄,她是師妹。
小瑜側頭看著他,他的倔強一如當年,似乎他說的話永遠都不可能有回轉的餘地,一如他剛正不阿的側臉那般正氣凜然。“停車!如果你不能送我去公司,那就停車吧!我記得你還在執行公務,而我並不想回家。”
“我說了,不行!你家有紅棗和紅糖嗎?”他記得,她痛經的時候隻要好好休息,再喝一碗大棗紅糖水就會好。
“你不送,我就跳車!”說著,她解開安全帶,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反正比這更危險的事情她在拉斯維加斯時做得多了,應該不會有問題的。這點兒高度和速度,摔不死她的。
蘇秦的雙手驟然握緊方向盤,車子如閃電般劃過寧靜的街道……
當蘇秦將小瑜抱進繁爾集團時,正在辦公的所有人都驚呆了。這個帥氣的男人,身上還穿著警服,應該是個警察,居然抱著鮑瑜進來!她可是頭一天還在和總經理傳緋聞的鮑瑜啊!這年頭,難道男人都是這口味?喜歡呆頭呆腦的?
蘇秦問:“你坐在哪兒?”
小瑜指了指一個桌上放著塊小木牌的很不起眼的位子,他掃了一眼:“總經理辦公室翻譯員,你滿足於此?”
小瑜被他放下後,抬頭一笑:“為什麼不滿足?老了以後會有退休金,還有醫療保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