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銘迷茫的張開雙眼,漆黑的空間裏什麼也看不清楚,賀銘眨了眨眼,冷厲的海風吹過,賀銘縮了縮脖子,摸了摸手臂上起來的雞皮疙瘩,不由得苦笑,原來那一切不是夢,自己確實淪落到這種地步了。
賀銘伸手攏了一下衣領,還是冷得厲害,牙齒不由自主的咬住下唇,身體有些微微的發抖,單薄的襯衫根本抵擋不住寒風的襲擊,此時的賀銘靈力全無,甚至連一個小小的火球都不能召喚。
“噔、噔、噔。”空曠寂靜的海邊倉庫裏傳來走路的聲音,賀銘的心髒一下子就提了上來,黑色的眸子裏溢滿了疲憊,竟然到這個地步了還不肯放過自己?李瀟淺,你竟然真的狠辣到如此地步?往日的情麵竟然一絲不留?!
想到這,賀銘的眸子裏不由得染上幾絲荒蕪,自己曾經那麼深愛的人啊,自己認為溫和俊秀的少年,自己願意為他拋棄父兄背叛聯姻的少年,是什麼時候變成這等恐怖凶殘的樣子的呢?
真是讓人寒心啊,賀銘閉了閉眼睛,任心中的荒蕪蔓延。
賀銘淡淡的笑了,算了,成王敗寇天經地義,他扶著牆壁慢慢站起身來,劇烈地疼痛一波波襲來,鮮血從手臂緩緩地流淌,竟然有一種淒豔的美。
自己這副身子那一次已經被他重傷過,此時大限將至,賀銘也清楚知道自己的身子已經撐不下來了,逃都沒得逃,賀銘閉上了眼,仿佛又看見父親嚴肅的麵孔,心裏默默地想到,也好,陪父親一起,起碼黃泉路上不會過於寂寞。
“噔!噔!噔!噔!”聲音越來越近,賀銘放開扶住牆壁的手,將雙手平放在褲縫線上,背脊高高挺起,麵上也是那般優雅隨和的笑容,如果不看他那破爛的穿著,竟然看不出一點狼狽,一派大家之風。
“哐當!”門一下子就被推開了,外麵的陽光照進漆黑的倉庫,讓好久沒有接觸陽光的賀銘不適的皺眉,閉上了眼睛又緩緩睜開,唇角上帶了些恰如其分的冷嘲。
李瀟淺原以為會見到的如同喪家之犬的男人,卻不想麵前的男人盡管眉宇間有些狼狽麵色蒼白,可是脊背高挺、唇角冷冷勾起,眸子閃著近乎犀利的光芒,那是李瀟淺第一次從賀銘眼眸裏看到犀利,當即感興趣的勾起唇。
“嘖,看起來賀家二少的日子過得還不錯啊,這精氣神實乃讓我等欽佩,”李瀟淺近乎妖嬈的笑,那一張精致漂亮的臉仿佛染上妖媚的光,仿佛麵前的那個人是他心心相印的情人,可是嘴裏卻吐出毒辣的語言。
“噗,”賀銘溫柔地笑了笑,看了看李瀟淺,又將眸子移開,漫不經心道,“所以說,不是這個階層的人就別想走進來,也不瞧瞧你那……樣子。”中間詭異的頓了頓,賀銘笑得柔和,有些話並不需要說出口,卻能讓人感到最真切的侮辱。
賀銘的嘴角是溫柔的弧度,眸子間仿佛有著點點星光暖意,輕鬆自在的仿佛不是在被人追殺一般。
李瀟淺臉上的笑容慢慢的收起來,冰冷陰鬱的表情在昏暗的倉庫裏顯得鬼魅般陰沉,他“嗬嗬”的笑了,目光卻冷漠如冰,像一把尖銳的冰刀刺入了賀銘的心髒,生疼,但是賀銘卻不願意在這個人麵前顯出一份脆弱。
他固執而孤傲的挺起脊背,溫和的微笑,一如既往的像那高高在上的賀家二少,漫不經心的掃視前來的人,硬是生生地讓那些人感覺自己比他矮了一截,有幾個人直接避開了他的眼眸。
李瀟淺注視著那個男人,曾經他也是愛過的,隻可惜……李瀟淺眸子一轉,誰讓你有一個這麼令人惡心的父親呢?父債子償也不是沒有道理啊。
李瀟淺記憶中的那個人一直是溫和儒雅的,想不到竟然還有這副樣子,賀銘的衣衫不整,精致的鎖骨露出來仿佛是無聲的誘惑,白襯衫上麵還有暗紅的血痕,一隻袖子已經沒了,露出來白皙的肌膚,上麵有些紅色的血痕,竟然有幾分嗜虐的美感。
在李瀟淺上上下下打量賀銘的時候,賀銘心裏突然湧上幾絲不安,李瀟淺眼眸裏露出淫&邪,並且毫不掩飾的上上下下的掃視賀銘,在賀銘裸&露出來的肌膚上長久的盯著,李瀟淺喑啞的開口:“賀銘,我改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