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陽點頭。
有人聰明地跟上,“就是啊,到了國外,老外才不和你玩閃躲技巧呢,說撞就撞上來,再是靈敏,也不是說避就能避開。”
“對,就是。”
“害!我前幾天看了咱們常規賽的比賽,還寫了不老少的總結,怎麼回頭就忘。”
“……在亞洲賽場,都沒有這種感覺。”
杭陽說道,“你們應該都看過我們和米國的第一次常規賽吧?為了這場比賽,我們提前半個月就在灌輸概念,無論是碰撞也好,騎臉也好,包括這些米國佬進了球,用又賤又狠的表情往地上唾的口水,我們都在賽場反複地打過預防針。”
環顧一圈,看著每個人認真的表情,杭陽嚴肅地說:“即便如此,我們還是在上場的第一時間被打蒙了,打傻了,有那麼一段時間,我甚至不知道應該做什麼,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我的隊友被撞得慘叫摔倒,包括我自己被撞上的瞬間,才知道我們球隊和世界最頂端球隊的差距是什麼?
就像是被大卡車殺死,碾壓成血沫。”他說。
杭陽盡可能地找殘忍的詞彙去形容。
即便如此,他還是覺得無法形容那一場比賽帶給他的恐懼,就像是經曆了一次死亡,當他從墳墓裏爬出來,米國隊卻已經在他的頭頂形成了一片陰影。
那之後,華國隊再遇見米國隊,一次都沒有贏過。
米國是斯籃搏的發源地,杭陽將斯籃搏從米國帶回來,各種因素導致這項他深愛的運動,被入鄉隨俗染上了很多不應該有的毛病。
國內的斯籃搏還沒完全發展起來,卻已經呈現出了“不健康”的姿態。
杭陽見大家求知若渴,幹脆暫停今天的訓練,將所有人圍成一圈,席地而坐,你一句我一句地交流了起來。
“持球者躲避,攔截者撞擊,這種習慣性的認知錯誤必須要改正,聯賽不是表演賽,沒有在平時的訓練裏養成意識,臨到賽場根本無法形成有效動作和反應。”
也有人疑惑地問:“是今年才發現問題的嗎?”
杭陽點頭:“問的很好,下次別問了。”
“???”
杭陽看這小子真不明白的表情,想了想說道:“今年不僅僅是我們第一次衝進季後賽,也是我們第一次衝出亞洲。”
這樣一說,這小子反應了過來:“哦哦哦!記起來記起來了!”身邊的人推著他笑,他拍著腦袋一臉懊惱。
在“亞洲第一支季後賽隊伍”的成就麵前,“亞洲出線”這個成就不值一提。畢竟你不在洲際賽場上脫穎而出,又有什麼資格進入國際賽場。
然而事實,就是東省隊在才結束的上個賽季,還是第一次在洲際賽場上幹掉島國和思密達、澳洲等更早進入這一項目的斯籃搏強國,以亞洲第三排名衝進世界賽場。
最後靠著一股韌勁,以及殘肢斷臂都不退縮的勇敢,反倒成為了亞洲曆史以來,第一個衝進季後賽的亞洲隊伍。
東省隊是不幸的,在進入世界賽的第一場比賽就抽簽遇見了米國隊。
但也是幸運的,米國的打法給了他們很大的衝擊,但也用著蠻橫不講理的姿態,撞開了他們守舊的大門。
在不斷的複盤中,可以清楚看見,東省隊的幾名主力的茫然不知所措,以及被撞怕了之後的畏首畏尾。
杭陽更是在那一場比賽上,沒有組織出一次有效的反攻,沒有一點華國第一職業隊長的風采。
這樣一個跌到穀底的球隊,在備受詬病的指責聲中,卻出乎意料的沒有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