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報複(1 / 2)

溫柔地把花想容抱在懷裏,手掌在她背上輕輕撫mo著安慰,高闖舉目四顧,就見廣場上到處是躺倒的屍體,簡直可以用血流成河來形容。這讓他開始疑惑一個人的身體裏到底可以有多少血,而當這麼多強壯男人的血全流幹的時候,那又有多少血灑在這個廣場上呢?還有那些重傷的兄弟,血仍然止不住的流。這裏原本是中國人建起的寺廟,此刻卻如同修羅場一般。

看那些屍體的樣子,差不多全是被亂刀砍死的,即使如此,有很多人還是被砍了頭,顯然這些凶殘的爪哇兵以斷人頭為樂。這情景讓高闖的心裏好像被一把燎原大火焚燒一樣,不用敵人的鮮血,就不能澆滅。

剛才他之所以放過那些人,是因為他明白如果再戰下去,吃虧的將是他們,就算鄭和派了援軍來,花想容和周滿在對方手裏,混亂之中說不定會誤傷。周滿的死活他並不介意,可是花想容卻必須要保護,他們一起從現代來的,就要一起回去,他們是共過生死的,他決不會棄她於不顧。

“發生了什麼事?”一陣馬蹄聲後,費信大人騎在馬上的身影出現在寺廟前廣場上。他聲音顫抖,顯然也被眼前的情景嚇了一跳,不能相信有人敢如此冒犯明軍。

高闖指了指剛從地上爬起來的周滿,示意費大人問他,然後打橫抱起花想容,小心翼翼地從未被鮮血染紅的窄小地麵上走到寺廟的拐角處。地上是軍中兄弟們的血,他不願意踩在腳下,而他更不願意花想容再看到那慘烈的場麵。畢竟,她隻是個女人,外表逞強,但內心脆弱的女人。

“慢慢說,有我在,別怕。”他柔聲道。

花想容連吸了好幾口氣,眼淚終於落了下來,“我也不知道,我們正在和幾個大商家談香料的交易,突然就從那邊竄出來一隊爪哇兵,指著我們說了些什麼。我們還以為是生意上的問題,正商量著,廟裏就衝出了大量的爪哇兵,不由分說,上來就殺人。”花想容打了個冷戰,眼神中的驚恐讓高闖突生愛憐,伸手握著她的手,第一次感覺到她小手的柔軟,“後來我聽譯官大喊,我們不是來幫東王打仗的!我們不是來幫東王打仗的!他大概太緊張了,忘記用番語講了,就一直講中文。還沒等他意識過來,就被――砍了頭。他就站在我身邊,血濺了我一臉。”

花想容說著就用手去抹臉,抹得相當用力,指甲在自己的臉上留下一條淡淡的血痕跡,高闖見狀連忙拉下她的手,“放心,再不會發生這種事了,別怕,我來幫你報仇。後來怎樣?”

“後來咱們的人看到情形不對,就開始反擊了。可是對方人多,又是突然襲擊,我們一開始就被壓得死死的。那些人大概看我和周公公沒有武器,又穿著官服,就一直拉到那個領頭兒的身邊。我怕死了,怕被抓走,恨不得也去戰死。”

高闖一笑,笑容裏包含著狂傲又冰冷的意味,“打仗的事交給我就行了,假如男人軟弱到要讓女人去戰死,我看男人就直接拉出去,全閹了得了。”

正說著,小老虎牙跑來了。他沒有參與直接的戰鬥,身上沒有血跡,但麵色凝重。高闖問了一下,才知道這一次突然的兵災,使大明的士兵死了整整一百七十個人,三十個重傷,但即使在這麼被動的情況下,這些英勇的大明士兵還是斬殺了對方將近一百人,沒有做隻挨打不還手的孬種!

他們是做生意而來,結果卻丟了自己的命;來時車馬裏裝的是瓷器和絲綢,本想換回香料,哪想到回去時卻裝的是他們的屍體;費信大人是來援助的,最後卻成了收屍人!

當一行人回船後,得知情況的鄭和麵色沉重的和眾武官在議事艙議事。看著甲板上一百七十具血淋淋的屍體,感覺到這前所未有的羞辱,所以眾武官都義憤填膺地主動請戰,說道大明不能容忍被番邦小國欺侮到頭上,爪哇國的軍隊不分青紅皂白就殺人是對大明的極大挑釁,將士們的血不能白流。

鄭和沉默不語。他心裏也憤怒之極,這種公然的冒犯是不能容忍的,但他是整支船隊的統率,必須要保持冷靜,帶兵去平了西王的人馬容易,可是他出使西洋是有目的的,他必須要處理好這件事情,即要顯示大明的國威,還要番邦從心底裏臣服。

聽容書記官講,這些爪哇軍明顯是西王的人馬,他們大概誤會了明軍的來意,所以才偷襲出手。這件事當然不能原諒,但要講究方法。

他這樣想著就瞄了一眼高闖,見他一言不發地站在角落,渾身上下濺滿了敵人的血,眼神冷得讓人不敢直視,明白如果派他去的話,他定會殺得爪哇人雞犬不留,造成最嚴重、最血腥的後果。

可是如果不派他去,難保他不私自行動。這個人和其他的明軍不一樣,皇上說的對,這是個無法無天、野性難馴的人,看他的臉色就知道,他主張給爪哇軍以最嚴厲的報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