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白晨曦重重地打了個噴嚏。
白晨曦扶著白媽媽進了屋子,白媽媽將手提包往茶幾台上重重一放,自己落座在沙發上。白晨曦脫了鞋換上拖鞋,聽到她老媽砸包的聲音,心頭沒由來的發慌,微低著頭去了廚房給白媽媽倒了杯水,拿著手裏,悄無聲息地往客廳走來。
白晨曦將水杯送到白媽媽麵前,小聲地喚道:“媽。”
白媽媽一條腿盤著,側著身,轉頭瞪著眼前這個不爭氣的丫頭,氣不打一處來。白晨曦端著水,水杯裏的水在微顫,老媽現在這架勢是此時無聲勝有聲,白晨曦原本臉皮就薄,又被白媽媽抓住“現行”,又是心虛又是慚愧,也有些委屈,想著她的眼圈又紅了。
白媽媽盯著白晨曦,兩眼一翻,長長一歎息,接過水杯,一口氣“咕咚咕咚”喝完,將杯子往茶幾上一置,指著白晨曦點點,恨鐵不成鋼地嚷道:“你讓我說你點什麼好啊?啊?白晨曦!”
白晨曦縮著肩膀站著,也不吭聲,說什麼都行,隻要老媽罵出來把氣消了就行。
白媽媽尋思她也算英明過一世的人呐,怎麼生出個白晨曦這個笨蛋。頭些年,聽丫頭說她談了戀愛,每天都是喜滋滋地向她炫耀那個男孩子有多好,有多麼的優秀。說得全天下屬她最走運,遇到了幸福蜜灌,可沒到兩年,女兒就說失戀了,那段時間這丫頭幹什麼都提不起精神,病懨懨的。心疼得他們老倆口不知怎麼辦才好?晨曦爸爸終究是抵不住心疼,在一不懂英語,二從未出過國的情況下,竟然悄悄托人辦了手續,一把年紀不畏懼任何麻煩竟長途跋涉去找晨曦去了。
沒想到的是,老白這一去,就是和她陰陽相隔。
白媽媽想著過去種種,心頭一陣一陣地疼痛,心疼丈夫老來得子不易,最後為了女兒連命都搭進去了;她也痛恨自己當初為什麼沒和老白一起去找晨曦,不然她不會連老白最後一麵都沒見上。可這一切,她又能埋怨誰呢?當她看到晨曦孤零零地抱著白爸爸骨灰的時候,她所有的埋怨、怨恨全消了。為人父母愛其子女,實乃人之常情。她又怎會不明白白爸爸的心思。
白媽媽望著白晨曦,忍不住跟著眼紅,又愛又恨的死丫頭,白媽媽放下指著白晨曦的手,雙手捂住臉痛哭了起來。
白晨曦以為她老媽一定會狠狠地罵她一頓,怒的再嚴重點或許會打她兩下,她也做好了準備。然白晨曦萬萬沒想到,白媽媽會如此難過,抱頭痛哭。如此傷心欲絕的陣仗,白晨曦還是打記事以來頭一次遇見,白晨曦懵了。。。。。。
那一年,白晨曦抱著白爸爸的骨灰來到白媽媽麵前,老媽也不過抱著她默默地流著眼淚。她一定是徹底傷了老媽的心,老媽這才毫無掩飾地悲痛欲絕。白晨曦下意識地走到白媽媽麵前,蹲在白媽媽身邊,抱著白媽媽梗咽地說道:“媽啊,您別這樣啊。。。。我會聽您你話的,您別這樣好不好啊?”
白晨曦有心安慰白媽媽,而她不知要從哪裏安慰起,手足無措地抱著白媽媽輕搖著,語無倫次地說道:“媽啊,我錯了,我以後不會再和他見麵了。他。。。。他。。。。。他家屬生病了,在我們醫院裏,嗯,就是我樓師兄的媽媽病了,和他也是親戚,讓我來看病的,媽啊,我和那個人不熟的,就是當初相親見過,後來,嗯,就是咱們上次出去玩,有人找我看病,就是他親戚啊!”白晨曦稀裏糊塗地說著,抱著白媽媽哭了起來,“嗚嗚。。。。。。”白晨曦心底害怕,害怕她老媽有事,她老媽要是真有個什麼不測,她要到哪兒去找媽媽啊?白晨曦哭的完全像個小孩,放聲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