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眉見王社來了,她有點尷尬,大聲說,王書記,這裏邊也有咱們梨花灣的村民呢。我去勸他們,可他們卻不賣我的帳,這些人來者不善,你去嚇唬一下他們,讓他們快回去吧。
處理裏麵的群眾騷亂,你知道有多難嗎?王社拉一把揚眉說,走,先上車再說。揚眉把窄裙往上收一收才能邁得上車的,她邁上車的時候,泄露了裙底的春光。一些圍觀的人群一片噓聲。
車緩緩啟動。
坐在車上的揚眉不在言語,她看到王社那目光裏有一種火,一種像是要把她燒著的火。本來,揚眉對這種火並不陌生,但是,這種火從王社的眼裏噴射出來卻讓她感覺陌生。那火裏沒有揚眉討厭的那點色,一點也沒有!卻是有一種讓揚眉也想被點燃的衝動。有時候,揚眉也懷疑自己,是不是自己看錯了,自己感覺錯了?那可能隻是一種很平常的凝視。每一個人都會在某一個時間段裏凝視別人,或是因為一句話,一點感觸,甚至於一種很普通的穿著打扮。然而,揚眉還是肯定地認為,王社不是一種平常的凝視,還是固執地認為,他那眼裏噴射的是一團火,一團想要把她燃燒的火。揚眉很清楚地記得那個晚上,他們都喝了酒,喝那種混了雪碧的酒,王社就很近地向她噴射出了那團火了,如果,不是有幾個新當選的村兩委的幹部,那團火一定就把她燃燒了。然而,就是這樣的一個男人,他對她卻冷得像塊鐵!為什麼呢?終於,揚眉想明白了,他很清醒地知道,她不是某一個普通的女孩子,她是梨花灣新當選的村長。
你怎麼一個人跑到柳秘書長這裏來了。王社這樣問的時候,揚眉想笑,她覺得這個男人傻得真有點可愛了,傻得就隻知道,男人隻能燃燒自己的女人,隻能對固定的女人燃燒。揚眉在心裏發出一種自己也說不清楚的冷笑,想這個叱吒風雲的王社,到底還是書生意氣,其實心裏還存留著某一種比農民還要純樸的東西。她在心裏對王社說,你又何必呢?何必那麼固執呢?然而,王社對她的誘惑卻一點點加深,或者說,是她對王社的興趣越來越濃。特別是那個喝了酒的晚上,她幾乎一個晚上都沒有睡,在想,這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呀?這男人優秀的不僅在於他的事業,在各個方麵似乎都優秀得讓人哆嗦!揚眉想得到這個男人,真的,她每一次想到這個男人,心裏都哆嗦得自己好久好久平靜不下來。然而,揚眉想得到的,並不是那種傳統意義上的得到。她還不習慣於沒日沒夜的廝守,覺得那種沒日沒夜的廝守總要有許許多多的遷就,許許多多的磨合,磨合到後來,也不知誰把誰改變了。優秀的男人自然是要把她給改變了,不優秀的男人,她才不稀罕。目前,她還不想改變自己,還不想要自己遷就男人,那樣太累了。她想,自己隻想他保持某種關係。想到王社時,揚眉便有一種偷偷摸摸的興奮,也許,這是一種很錯感覺!
見車子停到鎮政府外邊,柳三棉便從廁所牆頭上爬了出去,匆匆忙忙地跑向汽車,上了車,才鬆了一口氣。
想要喝點什麼嗎。王社衝柳三棉笑了笑。
不用了,快去市裏。柳三棉有一種驚魂未定的感覺,他朝黑壓壓的人群望了望說,好像人越來越多了。
這麼快就走嗎?揚眉拍一下王社肩膀說,很晚了。
咱們還是不能現在回墟城,就在鎮外的飯店裏呆一會吧。王社看一眼柳三棉說,有問題是不能逃避的。
嗯,好吧。柳三棉衝王社點一下頭,好吧,王社,你和揚眉應當盡快想一個處理的辦法,不能這些群眾越級上訪,現在上邊有文件規定,三人越級上訪,是違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