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馬不吃回頭草呀。”展毅意味深長說,“不知什麼時候喝你們的喜酒?”
“在認識你之前我和老柳就一塊喝過合歡酒了。”武娟覺得這樣說挺剌激,“我在老柳手下共事時,你還個到處騙飯吃的小記者哩。好馬不吃回頭草,烈女不嫁二夫男。咱們墟城的烈女多得是,你沒聽說當年日本人來時,烈女們投井而死,把墟城所有的水井都填滿了。不過,倒也留下幾個日本種,他們一點也不象中國人,隻知道趨炎附勢,有奶就是娘,見利忘義,是人渣,是一心隻想向上爬的狗。”
“……是啊,是啊。”展毅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額頭豆大的汗珠滴個不停。
“走。”柳苒似乎感到武娟有些過分,他牽著武娟的手走向一輛已經打開門的小車。
望著緩緩開走的轎車,展毅咬牙切齒,露出野狼一樣凶狠的光。他拭一下額上的汗水,發現手背上有一滴深紅顏色,那是一滴血。
鐵虎打了幾圈牌都是失分,不是被人自摸就給人點炮,他憤恨地大聲罵了幾句。吳夢龍說:“要不然咱們換個法玩?小五張?牌九?十點半?要不然咱來唬大頭。”五妹從臥室裏走出來,她看一眼鐵虎說:“聽見你罵人哩,咋啦?輸多少?”鐵虎說:“日你祖宗,一方錢快沒有了。五妹,你口袋裏還有多少?”五妹摸索一陣子掏出幾張四大頭說:“就這些了。”五妹穿一條緊牛仔褲,胸部豐滿,腰肢纖細,手腕上纏著一條很粗的金鏈子。鐵虎接過錢,擼下五妹腕上的金鏈子說:“唬大頭。”
五妹見四個男人都殺紅了眼,便放下手中的一本書,拉一張椅子依靠著身子。坐在椅子上,五妹兩條修長的大腿輕輕顫動著,她兩眼盯著被鐵虎擲在桌子上的金鏈子。吳夢龍收起麻將換上撲克,於是,四個人便開始玩唬大頭。鐵虎的手氣一直不順,他嘟噥了一句,把所有的錢和金鏈子朝吳夢龍麵前推去。吳夢龍撿起金鏈子戴在五妹手上說:“都是自家弟兄,何必要見個輸贏呢?”
“不,我們賭的就是輸贏。”鐵虎說,“再來最後一把。起牌,一人兩張,唬一唬,看誰的大。”
“起牌吧,你們也不是不知道虎子的脾氣。”五妹停住搖晃的腿,她拿起被放下的書,翻了幾下,又把書合上,看鐵虎打牌。
幾圈牌下來,鐵虎便輸得一幹二淨,吳夢龍看一下時間,他說:“算了,我今晚還有事呢。咱們改天再玩?”吳夢龍探詢著看一眼鐵虎,他覺得這樣起場鐵虎是不情願的,但他知道鐵虎是個很任性的人,再玩下去一定還是鐵虎輸。“鐵虎,咱們都是自家兄弟,誰也不會出老千,但來牌的人都信手氣,你今天不是打牌的日子,手氣背,咱們改天再練一練,怎麼樣?”
“五妹,拿錢去。”鐵虎不容置否地說,“吳經理能看得起咱,是他約咱來牌的,不來過癮怎行?去吧,今天咱們要來個通宵。”
柳少飛見五妹真的出去拿錢了,便拍一下鐵虎說:“你在幹什麼呀,算了,都是自家兄弟,何必那麼當真呢。”鐵虎搖晃一下腦袋,嘴裏吐出一邊串的髒話。
吳夢龍把贏的錢物朝鐵虎麵前一推,起身笑到:“不玩了,不玩了,咱們改天玩個通宵。”鐵虎看一眼柳三棉,並不理會吳夢龍。
“吳經理,坐下。我讓五妹去拿錢,是準備上五妹一塊玩的。今天,就你我還有三棉和五妹咱們四個人,要玩個通宵。”柳三棉手氣非常背,他氣急敗壞地說,“你小子發了?看不起咱哥們?我是知道你怎麼起家的,當初還不是四成傑哥到省城找楊老板打開銷路,幫你走糧食才起家的。其實,你們當初販運糧食我正是一直跟著的,那時,我也是天天想著升官發財。四成傑那時多難呀,帶著老婆曉涵去省城。要不是四成傑哥的小姨子陳美給引薦楊老板,你的生意能做得那麼順?人是不能過河拆橋的。現在你是手裏有錢了,陳美那裏你該給人家表示一下意思吧。你是常有去省城機會的,陳美那裏你是該去坐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