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裏後,柳三棉試圖從腦海裏搜尋出一些美好的細節感受,但遺憾的是,他發現自己的記憶竟然很模糊。柳三棉有些後悔,暗罵自己平時那麼色,居然逮著占便宜的機會都會錯過,好歹趁機摸一摸那飽滿的或者也好。這樣想著,柳三棉一點困意都沒有,一種難以名狀的衝動直達兩腿之間,忍不住起身點燃一支煙。
墟城地處中原,美麗的九裏山將整個市區環抱在它的腳下,就好像一個慈祥的母親小心翼翼地嗬護著自己的孩子一樣。這裏蒼鬆翠柏,四季分明,雖然人口和耕地都不是很多,但這裏“蕭縣的葡萄碭山的梨”,是土特產,全國聞名。
柳三棉的辦公室就在市委機關三樓裏側靠近樓梯口的位置,樓上和柳三棉正對著的房間是市長龍彪的辦公室。從農家子弟一步一步走來,柳三棉已經在市委這棟象征著威嚴與權力的紅樓裏拚死拚活地幹了好多年了。對於柳三棉來說,在這人生最寶貴的年華中,他除了將自己鮮明的個性與棱角磨沒了之外,其餘的一無所獲。同當今眾多在機關裏工作的年輕人一樣,柳三棉屬於那種有點才氣,卻抑鬱不得誌,想要一鳴驚人,卻苦於找不到機會的那種人。隨著年齡的增長,柳三棉深知屬於自己的青春是越來越少了,兒時許下的那些宏圖偉願,注定會如天河的水一樣,一去不複返了。一想到這些,柳三棉都忍不住要落下淚來,柳三棉有些憎恨政治,這種憎恨緣自於他對政治看得很透,卻又沒有辦法很好地去駕馭它,那裏麵的淺規則就好像一隻無情的大手,將他攫得緊緊地,他想擺脫卻又無能為力,隻有隨著趨勢和潮流一步一步地朝前走,而這又絕對是個耗費青春和生命的過程,柳三棉深知自己隻有一輩子,弄不好一生都會紮在這個泥潭中,就這樣糊裏糊塗地把自己給毀了。柳三棉牢騷滿腹,從報社到宣傳部,又從宣傳部到秘書長,一步一步都是一帆風順的。
眼下,就要麵對副市長人選的競爭,他不相信自己提拔不起來。不過,現在政府職能弱化,領導職數減少,和展衛成難免會出現“撞車”的。從政的人都知道,一個人如果快到不惑之年還沒有走上實職領導崗位,那麼他這輩子的政治生命基本上就算廢了。
曉涵真的如願以償地調到市委宣傳部,柳三棉把這當成是上天對他的恩賜,他想,能有自己一直暗戀的美女到自己身邊,真是不枉此生了。
在市委大院門口,匆匆忙忙的曉涵和柳三棉遇個正著。
“邂逅。”柳三棉理一下油光鑒亮的頭說,“曉涵,你我這樣的不期而遇,真的讓我回到去師專圖書館找你借書的感覺。”
“柳秘書長,我剛改行搞行政,好多事情都不懂。以後,少不了要你幫助的。”曉涵謹慎地回避著柳三棉。“下班了,我要快些回家,今晚我老公要帶我出去吃飯呢。”
“四成傑,嗯,我知道他今晚的飯局,和武副市長一塊吃飯,當然,還有幾個副市長也定當作陪的。我知道,你老公最近一直在忙著弄虎山溝那塊地。說實話,這個事,我現在越來越感覺到裏麵的複雜性了。”柳三棉嘿嘿笑了笑,“曉涵,為人莫嫁商人婦呀。”
“你瞎說什麼呢。”曉涵有些羞怒了,她想轉身離開,但又覺得那樣不好,畢竟以後還要和這個老同學共事的。曉涵是一個不管遇到困難都不會滿腹牢騷的女人,她知道那樣是無濟於事的。對未來她抱有正麵的態度,著眼於有益的事情,也很清楚自己的人生目標。小的時候,家中總是酒場不斷,她學會了獨立,也學會心胸開闊。同學間發生不愉快時,她從不隔岸觀火、看熱鬧,更不象別人那樣拍手稱快。對一些看不慣的人,她縱然不與之深交,也不會落井下石,隻是避免深交,有時會主動與之溝通。三五好友經常聚在一起,或去唱歌,或逛街看電影,或聚會玩牌,久而久之,情誼加深,自然而然地也形成了自己的小團體,在山桃文學社裏,有時曉涵會故意表現出單純的一麵,以其憨直的形象,激發別人人的優越感。她喜歡獨處,和王社接觸以後,她對未來有了自己的設想。
柳三棉來到曉涵的辦公室,那天,柳三棉脫去外套,在他摘去帽子的時候,曉涵才發現他的頭脫發很厲害,頭上的那些毛發稀疏得有些可憐,也有些可笑,曉涵看著柳三棉的毛發便啞然失笑起來。
“坐吧,坐。”柳三棉笑容可掬地說,“其實,我是真的設想著能和你一起共事的。現在,真是美夢成真了。以後,咱們都在一個大院裏上班,這樣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