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說什麼鬼故事嗎?”栗川惟下意識去看房門外。
“別看了,沒有人。”赤井秀一把書放到一邊,然後看向栗川惟,“這麼害怕被他們發現自己沒有失憶,那你又為什麼要騙他們。”
栗川惟不想和赤井秀一說這個話題,他把書又奪過來,“跟你有什麼關係?”
“我說我是在看你怎麼翻車你信嗎?”
“我當然信啊。”栗川惟淡淡道。
“你是在愧疚嗎?畢竟曾經玩弄了他們的感情。”
“你很煩。”栗川惟抬眼瞪著赤井秀一重複,“跟你有什麼關係?”
赤井秀一眯著眼微笑,“你生氣了?”
栗川惟:“……”
他躺下去側身翻書,懶得理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盯著栗川惟的背影,伸出手指戳了戳,“真的生氣了?”
“你!”栗川惟有些煩躁地坐起來,“我說你到底想做什麼?我就算是欠了他們,我沒有欠你對嗎?我們也沒有多少關係,甚至,我們那個時候關係那麼惡劣,你現在……你這樣是要做什麼?”
赤井秀一透過鼻梁上的眼鏡看著栗川惟,他說,“你在生氣,但是不是因為我,而是因為你自己。”
栗川惟冷漠地看著他。
“你想自己要幹脆地做個自私的人,把他們和自己劃分開來,你可以不被他們影響,也不會第二次與他們產生感情。”赤井秀一慢慢地分析著栗川惟的心理,他似乎帶著某種憐憫,“但是很遺憾,你發現自己無法真的自私,你愧疚、難過、又在糾結。你覺得裝作失憶能躲避逃避他們的愛意或者恨意,但是事實上你很清楚,無論是愛意還是恨意都纏繞著你,你無法掙脫。”
“你和他們永遠不可能真的切斷聯係和感情對嗎?”
“不對不對!”栗川惟抬了抬下巴冷笑,“不要做出一副很懂的樣子,我就是個十足的自私鬼,我想要被他們愛,我不想付出愛。我消失三年回來之後我害怕他們報複我,所以我想要離開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
赤井秀一又眯上了眼,帶著笑,“那麼早上被鬆田陣平看見我們相隔那麼近時,你還在緊張什麼?”
“沒有緊張,隻是討厭被你用那麼古怪的方式製住,如果他晚來兩步,我會揍你。”栗川惟淡淡道。
赤井秀一頷首,“那我姑且當作是這樣吧。”
栗川惟哼了一聲,“既然知道了,那你就走吧。”
“真是無情。”赤井秀一歎氣,“還真的是利用完就丟掉呢。”
“不是我讓你告訴我的。”栗川惟說,“你要說,我總不能堵著你的嘴不讓你說。”
赤井秀一似乎心情不錯,他說,“看來你是等不到安室透來看你了,過不了多久,琴酒就會看到這邊來。”
栗川惟翻書的手微微一頓。
他聽著赤井秀一離開的腳步聲,合上書。
醫院真安靜啊。
栗川惟不太喜歡這麼安靜的地方。
他摸出遙控器打開了電視。
可是電視似乎也很無聊。
裏麵播放著嘰嘰喳喳的節目。
栗川惟把遙控器放一邊,盯著電視屏幕發呆。
他腦子裏空空如也,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想什麼。
他應該計劃一下怎麼離開,怎麼掩飾自己的行蹤,怎麼偽裝自己,還有怎麼……繼續欺騙大家。
的確是啊,欺騙什麼的……從這裏麵誕生的感情,本來就是假的。
明明反駁了赤井秀一的話,但是那個似乎憐憫似乎同情的眼神還是映在栗川惟的心底。
他沉沉地吐了一口氣出來想,那就再給他一個晚上——不,一天的時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