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色早黑,站在狹小的山穀內,無門貪婪地呼吸著新鮮空氣,這一個多月著實把他憋壞了!
可無門還沒來及享受,點點就咬著他的褲腳,催促他往山穀深處去。
走了不到百米,無門看見地上躺著個衣冠不整的女子,雖然月色不足以照明,但這對此時的無門來說已經足夠。
女子穿著一身洋裝,臉上畫著濃妝,打扮很是時髦。她左腳少了隻鞋子,正是之前被點點叼去山洞的那隻,由於絲巾已經係在點點脖上,女子脖頸空蕩蕩的,白花花的一片。
冷風吹來,一陣熟悉的香水氣味鑽進鼻孔,無門咽了口唾沫,定了定神,這才彎下身去,查看女子傷勢。
女子最嚴重的傷來自額頭,觀其形狀,竟是被棍子一類的鈍器所傷,顯是有人故意為之,好在她被發現的早,尚有一絲呼吸。
無門在附近找了找,剛好發現幾種可以療傷的草藥,於是嚼爛幫女子敷上,解下絲巾給她包裹好傷口。
做完這些,無門開始發愁了。警察局的那些混混他是知道的,若是把這麼個昏迷的女子送上門,不被那群畜生糟蹋才怪!可醫館的藥費不是一筆小數目,自己身無長物,掏不出半個銅子!
思來想去,無門隻能把女子抱起來,往道觀方向疾奔。若是師傅已經回來,定會分文不取將女子治好,若是師傅未歸,道觀裏尚有許多醫藥,都是師傅行醫用的。
無門害怕自己行蹤被人發現,一路上盡挑小溪和樹林穿行,從大牢到道觀不下五十裏,若在以前,無門怎麼也要走上三四個時辰,由於修煉了日月經天,無門這次竟隻用了一個時辰不到,更何況他懷裏還抱著個女人。
不過上了山,近了道觀,無門才發現原本就簡陋的道觀竟受了火災,隻剩下一堆殘垣斷壁。而道觀周圍的樹木隻是受了一些熏烤,顯然這把火是有人故意為之,並不是山林火勢引起的。
無門心中大慟,跑到山下一問,原來這火竟是警局授命為之,說是冷道人以前在滿清皇宮裏頭做太監,把道觀燒了,一是為了破除封建迷信思想,二是為了斷冷道人後路。
無門剛說幾句話,村人卻都催促他趕緊離開,說是這陣子警察巡邏太緊,經常到龍馬坡轉悠,別把他也給綁了去!
原來在無門被抓去警局的前一天晚上,朱家竟遭受滅門之災,上到朱有財八十歲的老母親,下到身高不足三尺的狗娃,都沒能逃過歹徒的魔爪!據說殺人者乃是一個盜墓團夥,不過直到現在,警局連他們的毛都沒抓到半根!
村人不知無門剛從大牢裏逃出來,若真知曉,怕是早跑去報官了,於是無門果真不敢逗留,趕緊回到道觀。
可道觀畢竟不是久留之地,無門在廢墟中找了些破銅爛鐵,打包背在身後,然後抱著女子,領著點點,繼續往東逃去。
因為,上海就在東邊,師傅和師兄就在東邊。
天亮的時候,無門已跑出百八十裏路程,估摸著警局的人追不上,這才放慢腳程。
此時小鎮上已有趕早集的人,無名把背包裏的破銅爛鐵賣了,換了一吊銅錢。雖說當時全國已經大範圍推廣*,但普通百姓對此嗤之以鼻,他們堅定地認為金銀珠寶和銅幣大洋才是貨真價實的貨幣,而那些紙糊的*,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變廢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