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關於文少言的審判結果, 肖霽時隔一個月才知道結果，審判過程全程直播，他聽到法官出說“無期徒刑”四個字才關掉手機。
追逐已經開始進入第三次優化的流程，網絡上都是對zero的質疑, 這個風向很好, 但令肖霽有些著急的是zero帶來的副作用。
網絡上已經有人反饋zero偶爾會出現自己從未設定的過的場景, 而且下線的時候會有明顯的遲鈍感, 肖霽知道，這是zero的運行程序已經無法帶動了，開始出現問題。
他端著茶杯，站在陽台邊靜靜往下看，這幾天他都住在自己的公寓裏麵, 程盼舟一直陪著他，兩個孩子都帶過來了。
肖霽感覺的到, 程盼舟精神狀態並不好, 當初來找他的時候臉上還有明顯的淚痕, 當時嚇的他半天不知道該怎麼辦。
但程盼舟隻和他說沒事, 稍微提了一嘴, 後來施鍾宴派人去查, 才知道是楚熠家人來了，小寶的事情已經被發現了。
肖霽想程盼舟是害怕的, 就是不願和他說, 好在施鍾宴安撫了他, 和程盼舟保證過：“隻要施氏在一天, 你不會受到任何傷害。”
這才讓程盼舟稍微鬆懈了不少。肖霽這段時間一直忙著第三次優化, 所有的飯菜都是程盼舟做好, 然後送到施氏, 一起陪著他吃，他明顯能感覺到自己胖了些。
不過程盼舟和施鍾宴卻很滿意。
“小霽，在看什麼？”程盼舟給他拿了件外套，然後抱起跟著他的小寶，“問叔叔在看什麼呀。”
小孩子就一歲多一點，能說清楚爸爸、媽媽和哥哥，而且很黏肖霽，兩個人長的很像，肖霽後來才知道是隨了生他的父親的樣貌。
肖霽想要抱小寶，卻被程盼舟瞪了一眼，他無奈收回手，上一次沒注意抱的太用力，差一點折騰到醫院，把幾個人嚇的半死。
包括施父施母也過來看他。肖霽感覺到他們並不是因為自己懷了施鍾宴的孩子，更注重的是施鍾宴的態度，因為施鍾宴喜歡他，對他真的好，他們的態度自然也就軟化了。
肖霽眉眼稍彎，他們都是很好的人。
“哥，蘇成義來了。”肖霽掃了眼樓下，不偏不倚和蘇成義對視上，他倨傲的偏開頭，“跟了我這麼幾天，終於按捺不住了。”
程盼舟讓程望帶小寶去玩，他給肖霽扣上外套扣子，低聲：“你要去見他嗎？”
肖霽點頭：“我想去看看zero。”
他漫不經心抬起眼：“畢竟肖稚也要孤立無援了，隻要蘇成義心理防線崩潰，他再不可能反身。”
程盼舟沒什麼異議：“我陪你，小寶一會兒送給施鍾宴。”
肖霽眼底浮現笑意，誰能想到施鍾宴為了他特意買了對麵的房子，當初肖霽還有些舍不得，但施大總裁依舊我行我素，並且明確表示抗議無效。
“好，你和他說一聲，說我去了肖氏，然後我準備一下，我們就出發。”
程盼舟點頭：“那我在樓下等你。”
肖霽點頭：“好。”
門應聲而關，肖霽斂去笑意，他找出最新版的追逐，調了下內部的程序，直接連接上他的手機，一切處理好後才下樓。
蘇成義在樓下一直等著他，看樣子竟是有些拘謹：“肖霽，抱歉這麼晚打擾你了。”
肖霽戴上口罩，他隨口接：“跟了我好幾天，你天天都打擾到我了。”
他隻露出眼睛，往程盼舟身邊靠了靠，輕聲道：“zero出問題了吧。”
蘇成義笑的有些僵硬：“我知道我來找你不厚道，但是zero已經推廣出去了，出了問題就不是小事情了。”
肖霽“嗯”了聲：“當初怎麼不見你有這個覺悟。開始害怕了？是因為文少言還是羅覺？”
蘇成義舔唇：“都有吧，就是我……也舍不得zero。肖霽，zero總歸也是你的心血，你要不要去看看？”
肖霽靜靜注視他，他突然仰起笑容：“我要帶人一起，蘇成義，我對你可不放心。”
“我知道。”
蘇成義緩出一口氣，他眼底閃過不甘，文少言倒台後，肖稚明顯感覺到吃力，就連肖佰聞都在不斷給他施壓，研究組裏麵幾個人明顯有些吃不住了，zero像是一個無底洞，越補越大，他們很快就徹底無法掌控了。
他閉了閉眼：“還有一件事情。”
肖霽示意他說。
蘇成義語調稍顫：“我這裏送來了一個，因為zero而陷入昏迷的人。”
“我……實在沒法解決了。”蘇成義低下頭，“要是真的鬧出了人命，一切都遲了。”
肖霽目光定他身上，覺得手指發涼，他牽著程盼舟的衣角，轉而一笑。
他看向蘇成義眼神複雜，相比從幾天前跟蹤他開始就已經出現了，但是一直壓，一直壓，實在撐不住了才願意找他。
蘇成義啊蘇成義，果然還是陰溝裏的老鼠，上不了台麵。
肖霽緩步下樓，他看著蘇成義，語氣不重：“走吧，要是遲了一點，造成什麼無法挽回的事情就糟了。”
他站在蘇成義幾步遠的地方，四周稍起的風，悄無聲息撕開了一道縫隙.
蘇成義車開的速度很快，肖霽坐的有些暈，程盼舟蹙起眉，不大愉悅的看向蘇成義，下車之後更是隔開了兩個人的距離。
“就在裏麵。”
肖霽站在熟悉的門前，沒動，而且先出聲：“斷了監控。”
蘇成義動作一頓，幹笑了兩聲：“已經斷開了，我知道你的習慣。”
他推開門，燈光自動亮起，又側開身體讓肖霽進去。
zero依舊在原地，肖霽站在它麵前，看了許久：“挺好的，你們可以維持到現在，不錯的。”
蘇成義隻覺得渾身被他一字一句擊的疼痛，他無聲的攥緊手，連忙打開了zero的核心數據：“我給你看看這個數據，我做了一點——”
“我不看。”肖霽摘下口罩，他身形依舊不算堅實，但隻是站在那裏，就逼的人根本無法呼吸。
他說：“我要看看那個昏迷的人。”
蘇成義動作一僵，他猶豫了幾秒鍾，還是答應了：“你過來吧。”
肖霽被程盼舟虛擁著，他仰起頭乖乖笑了下，然後示意他別緊張。
他跟著蘇成義走進去，很快就鎖定了維持著呼吸的人，他眼睫稍顫，什麼多餘的話也沒有說：“你出去。”
蘇成義錯愣：“我嗎？肖霽，這是一個大工程量，你沒了我根本不可能完成。”
肖霽看了他一眼，眼神淩厲：“說了，滾出去。”
“你不行是你的原因，和我無關。”
蘇成義抿緊唇，他點頭：“好，我出去。”
空間隻留給肖霽，程盼舟擔憂的看著他：“真的沒有關係嗎？”
肖霽勾唇失笑：“很快，給我十分鍾。zero前期出現的問題並不算嚴重，但是如果後期還不改，就是我也不行了。”
“導致昏迷是因為使用者不願意脫離幻覺，我們隻需要——”肖霽修改著數據，隨著最後一下，躺在床上的人身體一抖，他低聲，“摧毀虛擬世界罷了。”
他起身拍了拍人，安撫：“你沒事了，回去吧，今天很晚了，記得找人來接。”
肖霽推開門，入眼就是焦急的蘇成義，他輕輕抵在一旁的數據台邊沿：“處理好了，不如說說你其他的目的吧。”
蘇成義錯愣的看著走出來的人，眼中滿是不可思議，他迅速打電話給對方的家人，然後讓人自己去外麵等，之後會給處理結果。
對方也沒什麼意見，或許還是害怕的，年紀看起來也不大，瞪了蘇成義一眼後快速的跑到門口，安安靜靜的等著家人。
蘇成義放低姿態，他餘光一直往程盼舟身上掃，有些別扭：“我還是那個意思，我知道你現在跟了別人，文少言還是羅覺，身後都有你的推波助瀾，但是肖霽，zero需要你。肖稚和我聊了很多，隻要你回來，他可以澄清一切，還你一個名譽。”
“肖霽，我很想你，大家都很想你，你是一個天才。”蘇成義往前走了兩步，“隻要你願意，我什麼都可以給你，我是真心的。”
“肖霽，我當初承擔著所有人的質疑，跟你走，你應該明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