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刑的人聽了不敢怠慢,立刻稟報陶商,陶商聽了大喜過望,此刻趙雲等人已經領兵殺到城下,而楊嘯的親人卻是一個也沒抓到,聽說有了糜環下落如何不喜?趕緊吩咐黃校尉親自帶人去抓。黃校尉讓糜忠領路來到糜福家中,不費吹灰之力抓了糜環和小翠兒,糜福被當場砍死,糜忠見黃校尉又要命人砍了小蘭,良心發現,死活攔住不讓,也被黃校尉手起刀落砍翻在地。
陶商剛抓了糜環,守城士卒來報楊嘯在城下叫陣,立刻吩咐把糜環和小翠兒帶上城頭,也就是剛才那一幕了。糜環在城頭之上一言不發,隻是緊咬雙唇,雙目含淚的看著楊嘯,楊嘯回頭低聲吩咐太史慈道:“大哥於旗門之後準備硬弓,發現不妥發箭隻射陶商!”太史慈領命悄悄退了下去。楊嘯高聲對陶商說道:“陶公子,一切好商量,隻要你放了城上眾人,徐州就此讓出,我領兵回北海可好?”楊嘯想用緩兵之計,隻要陶商放人自己立刻攻城也就是了。陶商當然不是傻子,抽出兵刃親自架在糜環頸上,哈哈大笑道:“你當我是小孩子嗎?要想讓我放人,你先自絕於城下,我自會饒了他們性命,城上的可都是你愛將的家眷,你舍得他們送死嗎?更何況我身邊還有一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說完色咪咪地看了看糜環,仰天長笑。楊嘯肺都氣炸了,自己兵多將廣,卻偏偏用不上力,正在思索對策,北門忽然傳來喊殺之聲,楊嘯知道高順和臧霸動手了,陶商也聽到了喊殺之聲,高聲對楊嘯叫道:“你要置這些親屬不顧,強行攻城嗎?”楊嘯現在是能多拖延一刻就拖延一刻,故做迷惑地說道:“我手下眾將全部在此,你可以自己看。”陶商早就看到了,心想,攻城這麼大的事楊嘯不可能不派大將,難道是糜竺又在領人作亂?正疑惑間,守北門的小校飛奔來報,說北門忽然遭到內外攻打,已經丟了,大隊人馬正往這邊殺來。陶商聽了用手點指楊嘯,高聲說道:“好,你竟然敢動手,以為我不敢殺人嗎?”說完挺劍往糜環頸上劃去,楊嘯雙眼緊閉,把手中令旗一揮,身後士卒抬了雲梯、撞木飛也似地向前。
這時旗門後忽然一箭飛出,直奔陶商麵門,陶商發覺不好,下意識地往旁躲避,但是箭速實在太快,從他左側嘴角處射入,又從他左側麵頰穿出,連腮幫子都扯下好大一塊,陶商氣急,揮劍再砍糜環,糜環趁亂掙脫拉扯他的小校,緊跑兩步,一頭從城上栽了下來,攻城的士卒見了紛紛上去要接,但是一個大活人從那麼高的地方落下,又如何接得住,砸倒兩個攻城的小校,滾落一旁,不知死活。
楊嘯見了衝上前去把糜環搶在懷中,心疼不已,強忍住淚水,自己可是主帥啊,千萬不能哭!看著懷中滿臉鮮血的妻子,楊嘯感覺天仿佛塌了下來,不斷搖晃著糜環的身體喊道:“小環!小環!!醒醒啊!!!是我回來了。”糜環此時已是人事不知,任憑楊嘯怎麼晃動,就是不醒,令人稍感欣慰的是呼吸還算均勻。楊嘯穩住心神,仔細檢查糜環傷處,身上臉上的隻是一些擦傷,骨頭不曉得有沒有斷,不過頭後一個大洞汩汩冒著鮮血。楊嘯撕下一塊衣襟用手緊緊按住糜環傷口,緊緊抱住妻子,用嘴巴貼住她的耳朵輕輕說道:“沒事的,我回來就好了。”四周震耳欲聾的喊殺聲此刻對楊嘯來說猶如午夜般寂靜,自己心愛的人難道要離自己而去嗎?管亥持單刀立在楊嘯身後緊緊看護,不斷注意著城上落下的守城武器和流矢,虎目也已濕潤了,自從和楊嘯一起在糜府門外裝深弄鬼認識了糜環,又一起跟隨楊嘯漂泊於江湖,到他們大婚,一幕一幕的情景不斷湧上心頭,自己是個粗人,又是楊嘯的下屬,但是糜環每次見了自己都稱呼管大哥,自己的婆娘也是她幫忙找的,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
城頭戰鬥進行的異常順利,楊嘯的大隊人馬已經攻上城頭,高順、臧霸也已殺到西門,叛軍見楊嘯玩真的,哪裏還有心思戀戰,四散奔逃,陶商也在馬功曹、黃校尉及幾個貼身小校的護衛下逃到城內。又有人來稟報,楊嘯的父母、奶奶、妹妹已經找到,不過奶奶由於連驚帶嚇,此刻已經不在人世,其他人雖性命無憂,但是身體已極虛弱,護衛營的五百士卒此刻隻剩下了二十多人,其餘全部陣亡。楊嘯紅著雙眼,下令決不接受叛黨投降,無論主犯、協從,一概格殺勿論!又命令四門禁閉,挨家挨戶搜捕陶商。楊嘯命令一出,徐州城中頓時血流成河。
楊嘯自從把糜環抱在懷裏,就從來沒有放開過,由於自己的府邸已被陶商燒了,二人暫時住在議事廳的偏房之中。楊嘯輕輕撫mo著糜環的麵龐,口中喃喃自語,愧疚不已。楊嘯憑借記憶中的一些衛生常識,吩咐先用大鍋蒸煮白布和盛水的器皿,又用蒸餾出來的水為糜環清洗傷口,然後對糜環進行了全身檢查,主要看有沒有未發現的外傷或者骨折。楊嘯不是大夫,看骨折隻能看有沒有錯位,隻要沒有錯位,慢慢養就是了,如果有錯位,以現在的醫療水平,恐怕很難複位,好了也會影響功能。楊嘯把糜環全身細致地檢查了一便,除了幾處擦傷,並沒有發現骨頭錯位,心中梢感寬慰。過了一會兒,糜竺帶來幾個徐州城中名氣最響的大夫,看過糜環的傷勢,在傷口處敷上金瘡藥,又有一人拿出金針為糜環針灸,希望可以讓她蘇醒過來。楊嘯見他們折騰許久,糜環始終沒有反應,而做針灸的大夫已經是滿頭大汗,楊嘯怕他勉強施為反而適得其反,命他停手後到廳外說話,幾個大夫戰戰兢兢地跪在楊嘯麵前不停叩頭,楊嘯說道:“罷了,你們盡了力我也不會見怪,隻須告訴我夫人的病還有什麼更好的辦法沒有?”幾個大夫大眼瞅小眼地交流了半天,良久一位年長的大夫才小心翼翼地說道:“夫人身上的傷當無大礙,不過頭後的傷勢不輕,恐怕不易醫治,”說完偷眼瞧了一眼楊嘯又加了一句,“草民幾人商量個方子給夫人煎些藥,每天再來做一次針灸,希望有所起色,不過夫人昏迷不醒,長久不能進食身體恐怕撐不久。”楊嘯歎了口氣揮手命他們退出,心想,糜環可能是重度腦震蕩吧,自己的時代可以輸液,現在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