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太陽收斂起刺眼的光芒,變成一個暗紅色的大圓盤。
就在此時,一匹有些幹瘦的老馬拉著一輛馬車在一條鄉間小路上不緊不慢的走著,馬車上除了一些大小不一的包裹之外,還有兩人分別坐於馬車的兩側。
坐在馬車右側的是一名老人,身穿一身粗布衣衫,頭發、胡須都已經花白一片,臉上也滿是細密的皺紋。他手持一根馬鞭,時不時的在空中揮舞一下,發出“啪啪”的響聲,催促著老馬更快一些前進。
而坐在左側的則是一名看起來不足十歲的小男孩,也是一身的粗布衣服,不過他長得卻是虎頭虎腦頗為惹人喜愛,特別是他那雙眼睛靈動異常,透著一股機靈勁。
小男孩的雙腿上放了一個小布袋,此時他正一邊翻看著裏麵的東西一邊低聲嘟囔著,“狗蛋想要的鐵製彈弓,二丫想要的彩色顏料,愣子想要的玩具小刀······”
如此翻看了好一會兒,男孩才將裏麵的東西全部查看了一遍,“嗯,沒什麼遺漏的,都準備好了。”
之後,男孩隨手將布袋放到自己與老人之間,便懶洋洋的仰靠在其身後的一個大包裹上,並眯上了眼睛。
坐在另一邊的老人微微瞥了一眼小布袋,聲音有些沙啞的說道:“我記得昨天晚上三胖給你送了一張兔皮過來,讓你今天給他買兩個糖人回去,這個你似乎忘記了吧?”
“我當然沒有忘記,而且之前我也給他買了。但是在我剛買完糖人之後,便立刻想到,三胖都已經那麼胖了,怎麼可以再吃糖呢?於是萬般無奈之下,為了他的健康著想,我隻得自己將那兩個糖人吃掉了。”男孩如此說著,還伸出小舌頭舔舔嘴唇。
老人看著說的大義淩然,但是偏偏還露著一副饞樣的男孩,嘴角不由扯了扯,“不就是前幾次你跟三胖打架沒有打過他嗎,竟然還記恨上了?”
男孩聽到老人的這句話之後臉上卻是露出了吃驚之色,瞪著一雙大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老人,也不說話。
老人被男孩看的有些不自在,他先是掃視自己全身,確定沒什麼奇怪的地方,接著便有些疑惑的問道:“一直看著我幹嘛?”
“爺爺,您曾經說過,同樣的事情在不同的人看來便會有不同的意境。您的思想真是太過陰暗、複雜了!我這原本是做好事,但是到了您這裏便變成了由於懷恨在心而故意使壞的壞事。您還是我們莫家村的教書先生呢,唉,我們這一代前途堪憂啊。”
對於男孩的詭辯,老人一時之間瞠目結舌,竟然不知道如何回應了,過了好一會兒,老人才有些無奈,外加沒好氣的說道:“好吧,好吧,是我想的太多了,不過回去之後三胖因為這件事情要揍你的話,你可別往家裏跑,讓我當你的擋箭牌。”
老人沒想到的是,那男孩卻是咧嘴嘿嘿笑道:“糖人我雖然沒給他買回去,不過他姐姐大胖讓我給她帶的紅色毛線卻是超量完成了。三胖平日裏最怕的就是他姐姐,這次他若是明白我的良苦用心也就罷了,如果他敢不識好人心,我就讓大胖揍他個半死。”
此時,男孩已經腦補起了大胖扯著三胖的耳朵轉圈的場景,大眼睛眯了起來,看那樣子就像是一隻偷到老母雞的小狐狸。
老人看到男孩的樣子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也不再多說什麼了,自己孫子的性格他還是知道的,的確是個好孩子,人也是聰明機靈,不過卻是有些調皮了,特別是他那小心眼與自恣必報的性子必須要改改才行,不然今後說不定會吃虧的。
心中這樣想著的老人,卻是忽然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在懷中稍微一摸索,掏出一件東西遞給男孩,“小離,這東西給你。”
男孩滿臉好奇的接了過來,這原來是一塊淡黃色的玉石。
不過與一般的玉飾品不同的是,這塊玉石上沒有任何雕琢的痕跡,表麵光滑,呈略顯不規則的長條狀,晃眼一看的話,無論大小還是形狀,卻都與嬰兒的手指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