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尖微微顫了一下，仿佛有什麼可怕的東西正在破土而出。
那天夜裏，顧昭做了一個夢。
夢裏紀蘇渾身濕得厲害，被他死死壓在身下，一雙白玉似的長腿緊緊絞纏在他腰上，向來清甜的嗓音裏帶著可憐的哭腔，亂七八糟地哀求著他，反倒更激起了他的施暴欲……
第二天早上醒來後，顧昭隻短暫地慌亂了片刻，便坦然地接受了來自內心深處的渴望。
紀蘇是他的，不論是以什麼身份，都隻能是他的。
隻是，他現在還不想嚇著他的小貓。
“大概是察覺我想獨占你的時候。”顧昭說話的語速很慢，語氣聽起來很真摯，“我知道你一時可能接受不了這種關係的轉變，沒關係，我會給你時間。”
這一夜對紀蘇來說有點漫長，他在床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
身旁的人倒是呼吸平穩，好像睡得很熟的樣子。
不知過了多久，紀蘇終於有了困意，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黑暗中，顧昭睜開雙眼，抬手將人摟進了懷裏。
*
自從顧昭告白後，兩人的關係陷入了一種很微妙的處境。
紀蘇每次不自覺跟他有什麼親密的肢體接觸時，就想起那晚對方說的話，又會紅著臉避開。
時間長了，就連喬錦都看出他們之間的不對勁了。
在喬錦的逼問下，紀蘇坦白了部分事實。
“我早就說過吧！”喬錦一臉“早有預料”，“說了你還不信我！”
紀蘇趴在桌子上：“小喬，你小聲點。”
喬錦湊過去：“那你是怎麼想的呢？”
紀蘇用書本蓋住臉：“什麼怎麼想的？”
喬錦壓低了嗓音：“你答應
跟他在一起了嗎？”
紀蘇：“沒有……”
“你不喜歡顧昭嗎？”喬錦學著他的姿勢趴在桌子上，“那你打算後麵怎麼跟他相處呢？”
紀蘇小聲回道：“我當然喜歡他了，我隻是不知道是哪種喜歡。”
對他而言，顧昭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人，這種感情甚至超越了血緣親情，但他不知道是否可以變成愛情。
“我知道你的意思。”喬錦一針見血地指出關鍵，“你倆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你一時轉變不過來。”
紀蘇點了點頭，又問：“小喬，你知道友情跟愛情最大的的區別是什麼嗎？”
“獨占欲？”喬錦思考了一下，“你想象一下，如果顧昭有了對象後，大多數時間都跟他對象在一起，那你會不會——”
“不會的。”紀蘇蹙了蹙眉，打斷道，“顧昭不會那樣的，他不是那種重色輕友的人。”
喬錦哽了一下，試圖講道理：“但是有了對象後，肯定要花時間陪對象啊，不然怎麼談戀愛呢？”
紀蘇沒說話，眉心擰得更深了點。
他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他也完全沒辦法想象顧昭會離開他的生活，去到另一個身邊。
喬錦比了個誇張的手勢：“難道你們要三個人一起談戀愛嗎？”
“別瞎說。”紀蘇直起腰身，“反正不會是你說的那樣。”
喬錦仔細觀察著他的表情，下結論道：“你完了，蘇蘇你完了。”
紀蘇側眸：“什麼？”
喬錦歎了口氣：“這就是我說的獨占欲啊。”
紀蘇這才反應過來，想說什麼來否認又不知該怎麼否認。
“當然，這個判斷標準也不是絕對的。”喬錦碰了碰他的肩膀，“你對他到底是什麼感情，還是要你自己思考清楚。”
“我知道。”紀蘇思緒一團亂麻，“謝謝你，小喬。”
“不過說實話……”喬錦欲言又止，“算了沒事。”
以顧大校草的性格，就算紀蘇想清楚了自己的感情，最後也隻能是同一種結果吧。
*
下課後，紀蘇抱著書回自己的教室。
剛走到走廊上，就看見了一道熟悉的高大背影。
紀蘇下意識想加快步伐，卻發現對麵站了個女生。
他停下腳步，看見那個女生往顧昭懷裏塞了什麼東西，然後就朝他的方向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