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新的開始(1 / 3)

當我又一次有思想的時候我已經睜開了眼睛,茫然的盯著頭頂潔白的天花板,我有些不知所措。我不是應該魂飛魄散嗎?怎麼現在還有思維和眼睛呢?而且這兩件物什好像還是可以用的。回過神,按捺下跳的有些激烈的心,我小心翼翼的移動脖子,仔細打量周圍的情況。潔白的房間,隱隱的消毒水的味道,床鋪左邊立著的掛點滴的鐵杆,右邊那空著的床鋪,這一切都在昭示著我現在呆的地方是醫院。

看見頭頂熟悉的日光燈,看見那鋁合金加玻璃的窗戶,我閉上眼睛,一股酸澀衝上鼻頭,眼淚居然止不住的滑落下來。鈕祜祿氏那漫長的一生好像隻是一場夢,我發現自己連記憶都有些模糊了,腦子裏漸漸清晰的是一個女孩兒二十幾年的經曆,我知道這應該是這具身體本來的記憶了。說實話,麵對這種再一次進入別人身體的情形我很是無語,明明我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老天居然再一次玩了我一把。人都說天威難測,怎麼我覺得是天威有病呢?

我直愣愣的盯著那盞日光燈,腦子裏亂七八糟什麼念頭都有,在大清我八十六歲的時候死了,應該算是長壽的了。想想那一輩子我經曆的無數的風雨,我輕歎一聲,還是先弄清楚現在的處境吧。謹慎的試著動動了手腳,發現沒有地方痛,我疑惑的掀開被子坐起來,小心的查看自己的身體。沒有外傷,身上也沒有地方痛,隻是額頭好像腫了一個不小的包,輕輕按一下,嘶,痛!看來這就是我進醫院的原因了。低下頭觀察一下雙手,這是一雙年輕女子的手,手上沒有任何繭子,連右手中指內側(一般學生這裏是有繭子的,拿筆那多了留下的。)都沒有繭子。這是一雙保養的很好的手,我下了這樣的結論。

環顧四周,沒有看到毛巾牙刷之類的東西,床頭櫃幹幹淨淨的,看來是剛住進來而且沒有人陪護。拿起枕頭放在身體後麵,我靠在床頭翻看腦子裏的記憶,想看看我的觀察推測是不是正確的。這具身體名叫藍瀟瀟,首都人,出生於1990年,父母在兩年前的一場車禍中去世留下不菲的保險金,呃,大概有七位數。她是獨生子女,父母雙方也沒有什麼親戚,爺爺奶奶外公外婆也早就走了,男朋友好像也沒有,所以他們家到現在也就剩下她一個人。藍瀟瀟是一個自由職業者,大學畢業以後就在家裏寫寫小說,或者評論什麼的,還是一本全國知名女性雜誌的特約撰稿人。總的說來,這位小姐是一個有錢有才有時間的新時代女性。

話說藍小姐今天早上出門去出版社談新書出版的問題,沒有想到那計程車司機是個才上路沒有多久的新手,也不知道他怎麼混進的哥這一行的,那車開的戰戰兢兢,把藍小姐鬱悶的差點吐血。結果好不容易眼看就要到出版社樓下了,那司機突然來了一個急刹車,解了安全帶準備下車的藍小姐一下子就撞到了擋風玻璃上,隨即暈了過去。然後醒過來的就變成了我。

看完藍小姐的記憶,我隻能說老天真不是個東西。摸摸額頭上的大包,我按鈴叫來護士。穿著粉色護士服的女護士推門進來,看見我醒過來了,二話不說又轉身出去,接著就見她領著一位白大褂醫生過來了。醫生看了看我的額頭,又問了一些諸如頭暈不暈,想不想吐之類的話,然後告訴我“你撞到了額頭,基本沒有什麼事兒,不過最好住院三天觀察一下,看看有沒有腦震蕩的症狀。對了,是一個出租車司機送你來醫院,醫藥費是出租車公司付的,但是如果要住院的話錢就不夠了,你最好去一樓大廳交一下住院的押金。”

醫生邊說邊唰唰的在寫著東西,頭都沒有抬一下就開始催著我交錢了。我不由感歎還真是天下醫院一般黑,隻是我現在是人在屋簷下不能不低頭,還是住三天院再仔細觀察一下吧,我可不想剛剛獲得新生又再一次麵臨死亡。於是我低頭了“好,我知道了。我等一下就去交錢。”

醫生邁著高傲的步子離開了,我在護士的陪伴下到醫院隔壁的銀行取了一萬塊現金交了住院押金和醫藥費。在回到病房之後,我打發走了護士。走進陽台的衛生間,我抬眼看著鏡子裏那張陌生的清秀的臉,恍然間我好像看到了原來的藍瀟瀟小姐在瞪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我惡心的閉上眼睛。從以前的楊柳到鈕祜祿氏再到現在的藍瀟瀟,我換了一張又一張臉,到現在我幾乎已經記不得當年的楊柳是怎麼的模樣。雖說鈕祜祿氏和楊柳長的很像,但畢竟隔了三百年的時光,發型服裝什麼的完全不一樣,我實在很難從鈕祜祿氏的身上找到女大學生楊柳的影子。沒想到現在更好,換了一幅完全不一樣的麵孔,我很肯定這是一個陌生人,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她。她跟我一點相像的地方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