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不怎麼想和聞景過多糾纏,所以鳳賢便把說話的對象瞄準了桂卿,繞來繞去地總是想讓桂卿多說幾句。這本來是他打的小算盤,耍的小心眼子,可是卻並沒有真正惹惱聞景,聞景反而非常樂意接受被主人刻意冷落的別扭狀態,好像他天生就有一種變態和扭曲的心理似的,正如在某種特殊的情況下有的人就是喜歡被打腚,有的人就喜歡被打臉一樣,都是賤得夠可以的。
“哎,前天在永平路那家農行發生了一起搶劫案,”桂卿猛地喝了一大口酒之後快人快語地說道,好像臉上有多光彩一樣,“搶劫的那個家夥就是俺莊上一個叫牛三的人,嘿嘿,敞麵吧?”
“恁莊上淨出人才!”聞景有些刻薄地抹咕道。
“那當然了,沒點膽量誰敢幹這個事啊。”桂卿硬著頭皮硬核道,他是騎著老虎下不來了。
“哎呀,真是個標準的憨熊啊!”鳳賢接著歎道,笑得非常淺薄,非常粗俗,也非常直接。
“你說這個年月,光天化日之下在銀行門口搶人家剛取出來的錢,那不是純粹找死嗎?”他又評判道,“你像這樣的案子,那是百分百能破的,這家夥絕對是有命搶錢沒命花,典型的二貨。”
“牛三他幹這個事擺明了就是想進去的意思嘛,”桂卿隨後分析道,“要不然的話他能這麼傻嗎?”
他覺得自己如此表現也沒怎麼過於逞能,前邊的話說得還算中規中矩、有條有理,因為他不想讓嫂子蔣愛梅看不起他,他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就那麼在乎她的些微感受的,難不成他打心眼裏喜歡她嗎?
嗯,或許有點吧。
知冷知暖的蔣愛梅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坐在了茶幾子邊上,也就是聞景的旁邊不遠處,並且是和桂卿正對著,和她老公鳳賢斜對著的,這是一個單從空間排列的角度看起來比較均衡勻稱的坐法。
桂卿無意間一低頭,竟然意外地看見了她裙底裏閃耀著的紫羅蘭色蕾絲邊小內褲,似乎上邊還有一些淡白色的細碎柔和的小花,疏疏朗朗星星點點的,特別好看,特別有美感。他的臉一下子就紅了,像個剛蒸熟的大螃蟹一樣,又像是新媳婦頭頂著的蒙臉布,同時他的心也開始狂跳不已,任憑他怎麼命令也平靜不下來。
不小心看了女人的小內褲,好像就和親自睡了她本人一樣,他就是這麼感覺的,一點也不覺得害臊和不好意思。那麼,小內褲裏邊又是什麼樣別致的風景呢?他慢慢地開始醉了,不住地幻想著薄薄的小內褲旁邊的淡淡的黑灰色,那一片對著另一片的部分區域,其這兩片區域和其他區域的分界線並不十分清楚,但卻比那些乳白色的小花更有誘惑力和衝擊力。他在精神上的快速淪陷是完全可以想象的事情。
“後來人家一審這家夥,我的個乖乖唻,又牽扯出好多別的案子,”桂卿有些誇張地說道,腦子裏依然忘不了嫂子蔣愛梅的小內褲,估計在以後的歲月裏也忘不了了,“俺小姑夫飯店裏的窗戶玻璃就是這孩子砸的,還有南邊挨邊那個莊上有一個老娘們,割草的時候差點被□□的事,也是這孩子幹的。”
他當然沒說那個差點被□□的老娘們就是他小姑,因為他覺得真說出來的話就太丟臉了,畢竟他還是有點心眼子的。
“其實這樣的人往往都是慣犯,”聞景頗有見地地冷笑著補充道,像是對農村生活有多深的了解似的,而忘了眼前的兩個人就是最正宗的農村人,“幹的壞事絕對不是一件兩件,你要是細細地審起來啊,他從小到大估計就沒屙過多少好屎。”
“哎,你又說對了,就是這麼回事,”桂卿看了一眼裝腔作勢地侃侃而談的聞景,也裝著很佩服的樣子說道,“這家夥和俺莊上另外兩個臭名遠揚的家夥,一個叫秦超的,一個叫張德成的,幹的那些個偷雞摸狗的事多了去了,以前俺家的小黃狗就是被他們藥死的,這群××××,我真是恨死他們了,想起來俺家的那個小黃狗我就氣得牙根癢癢,恨不能照臉扇這些孩子幾個大耳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