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古驛冷冷清清的街道上,隻有一些早起的人。
馬向前大搖大擺地走在前麵,幾步之後是低著頭的歐陽雪。
大家像見到瘟神一樣紛紛躲避,這時候,誰也不想和他們沾上一點關係。
馬向前招搖過市,就是故意讓士兵們發現。果然,士兵們也很“配合”地蜂擁而至,押著他到吳建功那裏邀功請賞去了。
吳府的大廳裏充滿了殺氣。
古驛三大家族的族長趙平川楊恭正馬加力悉數到場,當然更少不了申祖光。
吳建功怒氣衝衝地在大廳裏踱來踱去,不停的用手摸著他似要冒火的大光頭,:“老子今天要殺了你!殺了你。”
馬向前嬉皮笑臉地向一圈人連連拱手,裝作不知所以的樣子問:“吳司令,這是要殺誰呀?五夫人,我不是給你帶來了嗎?”
吳建功的肥臉鐵青地說。“你殺人潛逃,挾持歐陽,你說我要殺哪一個?”
馬向前一臉委屈的說:“吳司令,你老人家英明,要對歐陽小姐圖謀不軌的是煙槍,我是為了救歐陽小姐才開槍殺人的!”
趙平川冷哼了一聲:“現在死無對證,你就想胡說八道嗎?全古驛的人都看見是你挾持歐陽小姐,並且一夜未歸。”
吳建功聽到“一夜未歸”怒火中燒:“把馬向前拖到刑場!立刻槍斃!”
馬向前一臉哭相,裝模做樣的向歐陽雪求助,道:“歐陽小姐你可得說句公道話,是不是我救了你?煙槍死了,你可活著呢?”
歐陽雪想起昨晚馬向前告誡他的話——千萬別給他求情,越求情越會激起吳建功的怒火。
她冷冷的說:“我當時喝醉了,什麼也不知道,我很累了,要休息。”仿佛馬向前的死活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
馬向前心想,真不愧是唱戲的,演的真她娘的到位!
歐陽雪沒有給馬向前求情,讓吳建功心裏有些釋然。
趙平川見吳建功被激起的怒火要減弱,立馬煽風點火起來,“我們家死了個下人不算什麼,可五夫人和馬向前在外麵待了一夜,這傳出去好說不好聽啊,唉!唾沫星子淹死人啊!”
楊恭正也馬上火上澆油地說:“是啊!吳司令,現在古驛風言風語,說什麼的都有,那話說的太難聽!有損您的威嚴呀!”
眼看吳建功又要拍案而起。
“你們兩個老不死的狗東西,不弄死我兒子,你們不甘心是吧?”馬加力護子心切,張嘴就罵。
趙平川一臉獰笑:“嘴還是那麼臭!先回去給你兒子準備棺材吧。”
馬加力在心裏問候了一百遍趙平川的祖宗。
楊恭正也人模人樣地說:“不要隻想著護著你兒子,你想讓那些說閑話的人把吳司的令麵子踩在腳下嗎?”
“吳司令何等英明!用不著你們這兩隻老狐狸添油加醋。”
申祖光此時站了出來,“幾位都是古驛的頭麵人物,豈能這樣沒有規矩,我們還是請吳司令定奪吧。”
吳建功以前確有殺掉馬向前之心,但看到歐陽雪毫發無損的回來,也就斷了這個念頭——殺了馬向前就更加坐實了他這頂綠帽子,於他的麵子沒有半點好處。
吳建功心想,以後再找機會弄死馬向前也不晚。當眾處決他,馬家那邊的財路也就斷了,但畢竟趙家死了人,怎麼安撫趙家呢?
吳建功一邊想,一邊撓自己的大光頭。
馬向前覺得機會已到,說:“吳司令我有重要軍情向你報告!關於青城馬占山的!”
吳建功一聽馬占山的名字,耳朵立刻豎了起來。
馬占山可是他的宿敵。這些年他們可沒少打仗,省督軍張本昌多次調停,都收效甚微。
青城多山,地方很窮,兵力也不及古驛,但地勢險要,是寧遠和西川兩省的交界之地。
青城雖屬寧遠省管轄,但馬占山和西川的督軍也素有來往,可以說是寧遠和西川兩頭通吃。
青城古驛各有優劣,吳建功和馬占山早有吞並對方之心。
吳建功一揮手說:“特派員留下,其他人都退下吧。”
地盤可是這些軍閥們的命根子,其他的事與之相比就都不算什麼事了。
馬加力看兒子躲過了一劫,摸了摸兒子的頭,搖頭晃腦的走了,心想,夠機靈,像我!不像劉佩雲那個軸娘們。
眾人散去,剛才亂哄哄的大廳安靜了許多。
馬向前清了清嗓子說:“史隊長,我一天一夜沒喝水了你能不能先給我泡杯茶?”
史昆怒道:“少他媽蹬鼻子上臉,快說到底什麼情況?”
“是!史隊長!”
馬向前咽了咽口水,接著說:“昨天我逃跑的時候,在一個小樹林裏偷聽到兩個青城奸細的談話,他們說,馬占山今晚要來偷襲咱們古驛,據說馬占山在古驛城裏安排了很多奸細,他們準備裏應外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