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脈象細弱無力。

四郎低聲問道:“小六,

你今天可曾用過飯啊?”

六郎睜開眼睛,

卻把四郎嚇了一跳,他迷茫的雙眼隻盯著遠處的樹叢,根本不看眼前的四郎,

四郎又叫了聲:“小六,是我,你怎麼啦?”

說罷,用手試探六郎的額頭,溫度正常。

“是。。是。。四哥?”六郎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明媚的笑容,扭轉了頭,卻看的不是四郎的臉。

“小六,你。。你的眼睛怎麼啦?”

四郎發現了異樣,六郎明亮的眸子中似乎沒有一個固定的目標。。“四哥,讓我摸摸你,我才能肯定是你”

六郎伸出手,摸索著四郎的臉頰和肩膀。

四郎的眼淚無聲地滑落,難怪,六郎那好的內功,怎麼自己來到近前還一動不動?是因為他隻知道有人來,卻看不見是他的四哥!

過了良久,四郎問道:“小六,你的眼睛到底是怎麼回事?我馬上送你回京,咱們不回家,直接去找郎中”

“四哥,

不妨事,有一個多月了,我的眼睛一到傍晚,就開始模糊,天越黑,越看不見,這幾天,更厲害了,天色一暗,就隻能看見影子。

不過隻要天亮就好了,大白天沒有問題。

我今天去看打擂,所以耽誤了砍柴,要不我這會兒早到家了,隻要到家,點起燈,我就能看見個大概”

四郎拚命地搖頭,忽然想起了什麼,問道:“小六,你今天沒吃飯?”

“白天看打擂,啃了半個玉米,還沒吃完,就見那個孕婦有危險,等我回來,玉米不知丟到哪裏了。。後來忙著坎柴,剛忙完,想打兩隻野兔子,天色就暗了,看不清,忙活半天一無所獲,正想喘口氣,四哥你就來了”

四郎聽了,歎了口氣,“小六,你一定不肯和我回營了?”

六郎搖搖頭。

“四哥,我。。沒臉見人”

四郎狠狠一砸弟弟的肩頭,本想說,你一個大男人,這麼拿不起,放不下。

可是看到六郎空洞茫然的眼睛和蒼白瘦肖的臉龐,心裏一陣不忍,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他默默扶起六郎,問道:“小六,你住的地方怎麼走?”

六郎點頭:“翻過這道山梁就是黃崖村,我在那裏的酒肆做學徒”

四郎打了個呼哨,思雪奔了過來,四郎扶六郎上了馬,自己牽著馬走。

六郎急忙道:“四哥,我走慣山路的,還是你騎馬吧”

四郎嚴厲地說:“小六,我是你哥。讓你幹什麼,你就別爭了”

說罷,徑直牽著思雪向山那邊走去。

六郎伏在思雪的身上,迷迷糊糊,不知過了多久,就覺得全身像在雲端裏,飄飄然。。

四郎看六郎的樣子,知道六郎沒有說實話,他一定是病了,四郎並沒有朝黃崖村的方向走,而是朝著山外的一個小莊子走去,他記得那裏有個背靠綿山,麵臨汾水的村落,山清水秀,而且路邊就有一個客站。

杏花村客店的老板是個胖胖的中年男人,生意做多了,臉上總是堆著笑,看見一匹神氣的白馬馱著個衣衫襤褸的‘叫花子’,臉上露出怪異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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