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得瘦弱而臉形還算俊朗的龐小天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被賣到淨身房!
自己家裏不就差了王財主幾兩銀子而已,說好的是把自己賣去做苦工,誰成想是賣去淨身!
這淨身,就是被閹割了!
在漢代,不過是割去蛋蛋,讓小鳥從此沒了巢穴,也沒了雄風而已,所以,閹割的地方叫“蠶室”。但好歹是有鳥無蛋,命根子還算保住。
可如今不是漢代,而是明朝。閹割業發展到了明朝,不但蛋蛋要完蛋,連小鳥都不留!
真是鳥去巢空了!
這叫一鍋端了!
在漢代的太史公不過沒了雙蛋,尚認為宮刑是最大的恥辱;如今要鳥飛蛋打,讓被閹割的人還怎麼活!
這樣一來,導致的結果是:“千山鳥飛絕,怡紅院人蹤滅!”
龐小天雖然隻有十五歲,但他平時喜歡讀書,尤其是經常躲在私塾下偷聽講學,了解了一點太監是怎麼回事,所以,他掙紮著,亂叫著,怎麼也不肯給閹割,哪怕是一刀王來閹割!
閹割師傅已經準備好了麻葉、麥子管等物,就差把**水灌進龐小天的嘴巴,然後就可以開刀了!
按照下刀習俗,這時候要一個雞蛋塞在龐小天的嘴巴裏,免得他殺豬一般尖叫,驚擾了下刀師傅的雅興。
龐小天見那閹割師傅拿著一個黑不溜秋的雞蛋(估計塞過很多人的嘴巴,把白雞蛋塞成了黑雞蛋),眼看就要塞在自己嘴巴裏,他突然想起逝世多年的爺爺告訴過自己的一個道理,那就是:想要得到別人的對你好,你就得有別人利用你的價值!
他想到這裏,如菩提灌頂,在閹割師傅的雞蛋就要塞進自己嘴巴的時候,突然停止掙紮的叫聲,而是先閉上嘴,深呼吸了一口氣,平靜地道出了一句話:
“您留下我的命根子吧,我可以幫您做一切您想要我做的事情!”
他說完這話,閉上眼,等待著決定他命根子是否健全的命運。
閹割師傅聽了這話一怔,一手舉著雞蛋,一手舉刀,停滯在了空中。
龐小天睜眼一見,知道機會出來了,求“全”的願望更是急切,忙繼續道:“我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隻要您刀下留情,我一定不忘您的大恩大德!”
他說著,滿眼殷切的目光看著閹割師傅,就差沒跳起來跪在地上了。
閹割師傅把黑雞蛋放了下來,他確實需要一名假太監混進皇宮去。
這是前太常少卿阮大铖所交代他的事情。
阮大铖,他依附閹黨,得到官位。哪裏知道朱由檢一上台,立即扳倒魏閹,阮大铖失去靠山,被除為“逆黨”,撤去官職,貶為庶民了。
阮大铖不甘心,買通淨身房的人,為他送太監往內宮,期待東山再起。他為此特意交代過閹割師傅,要為他護送一名假太監進皇宮。因為,隻有假太監才能恣意**,獲得快速升遷的機會。
閹割師傅想到阮大铖的交代,終於放下了手中白晃晃的刀子,嚴肅的麵容綻放出難見的笑容,低沉著嗓子道:“真的什麼都願意做?”
龐小天是屬於那種抓住機會就不會放過的人,這時哪裏會放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忙發誓道:“我以我的蛋蛋發誓,我若不聽您的話,上天立即罰我失去雙蛋,徹徹底底變成太監!”
閹割師傅聽見他發出這麼悲壯的誓言,登時被他感動,點了點頭,不過,嘴巴裏卻蹦出一句讓龐小天驚心的話:“你假太監的身份捏在我手裏,不怕你不聽話!”
“對!對!”
龐小天趕緊附和道,心想:“等老子脫身了,老子難道不會逃嗎?”
“好!一看就知道你是個乖巧的孩子,也是聰明的孩子,我先用藥把你搞成‘天閹’!”
閹割師傅說著,也不征求一下龐小天的意見,三兩下便把他的褲子脫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