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
金蠍子點點頭,指著塗在我傷口上的香灰粉末:“這是種驅逐昆蟲的香料,可以差不多抵一些你血液的味道,本來我以為這樣就夠了,但沒想到除了昆蟲,一些遊蕩在墓道內的孤魂野鬼也被你吸引了,還有剛才在那個窯洞裏沉睡的長毛蛇,估計就是我們第一次進去時你的血滴在裏麵,它才被喚醒的。”
我想起剛進墓裏時東陽把我扛過那個水窪,他身上確實有一種很古老的香味,不算濃烈,但卻讓人有被勾魂的感覺,如果他是個女人,那不知道多少男人都會被他勾的顛三倒四。
而我,我的血居然也有這種味道?
“不過他不像你,和血不要錢一樣四處亂灑,他很少受傷,所以我也隻聞過一次,比世上任何香料的味道都濃,有時候我都想把他的血放出來包個香包,然後出去賣。”金蠍子笑起來,點了根煙開始抽:“所以我才奇怪,你說那些人要他幹什麼,也和我想的一樣,包香包嗎?那也不至於能一克五百啊。”
“你有沒有想過,他不是個活人?”
金蠍子臉上的笑漸漸褪去,本來我以為他被這句玩笑話嚇到了,可他卻突然衝上前去一把推開一口棺材,裏麵什麼都沒有。
“醒了……我就知道你是個禍害!”
金蠍子的體力現在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他將煙狠狠在掌心攥滅,然後提起我扔進那口棺材裏。
棺材蓋再次被合上,我又重新回到黑暗中,隻聽到外麵好像在進行非常激烈的打鬥,不停的有人肉撕裂的聲音,我想要把棺材蓋推開,但金蠍子好像又坐在上麵了,任我怎麼推蓋子依然紋絲不動。
“槍!槍在我手裏!你先放我出來……”
我用力推了幾下,可不知是因為我受了傷體力也差了很多,還是因為金蠍子突然長胖了,壓在棺材蓋的力度遠遠超出我的想象,就好像是四個角都有人用力按住一樣,任我怎麼推也沒有任何反應。
“你先……”
我話還沒說完,隻聽見哢嚓幾聲響動,緊閉的蓋子被人豁然掀開,金蠍子好像也打算進來躲一樣,緊緊壓在了我身上。
他真是比我想象中還要重一萬倍,我被壓的連氣都穿不上,隻能拚命的捶他讓他起來一點,但當拳頭落在他身上的一刹那,我的動作凝滯了。
這似乎是一具已經高度腐爛的屍體,屍臭味非常濃,而且皮膚上還沾著一些粘稠的液體,我顫顫巍巍的把手伸到腰間去摸手電,然後將它擰亮去照這具屍體。
這麼一照我簡直嚇的魂都要飛出去,那張臉比黑毛蛇身上的臉還要猙獰百倍,上嘴皮都已經爛掉了,白森森的牙齒上還掛著一條腐肉,眼球被幾根神經勉強連在眼眶裏,頭發也粘著屍水緊貼在皮膚上,他幾乎就和我的臉貼在一起,用快脫落的眼珠死死盯著我看,看著看著,他已經開裂的下嘴皮高高揚了起來,做出一個讓我毛骨悚然的微笑。
就在我已經失去任何行動能力時,金蠍子趕了過來,飛起一腳將屍體踹到一邊,拿起我身邊的衝鋒槍就衝著地上還在掙紮的腐屍一通亂射。
“子彈沒了……快走!打不死,根本就打不死!”
說著金蠍子背起我就要往前跑,可被子彈打的四分五裂的屍體卻還能爬起來向我們逼近,也許是因為臉上已經高度腐爛,他們的表情看起來都是在笑,在黑暗的墓道裏,這樣的笑簡直猙獰到了極點。
剛跑了兩步,金蠍子就完全放棄了,借著手電筒的微光,我能看到,在前方,也就是通往那個迷陣的路口,密密麻麻全站著這樣的腐屍。
“要不你把我放下吧。”
我也不知道當時是懷著怎樣的一種心情說的這樣一句話,我一直是個很自私的人,從來沒為自己以外的人想過,如果說讓我回到三國時代,那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的曹孟德都要在我的自私麵前自慚形穢,就像當初我和我老爹藝東升達成的協議,如果他肯給我超出以前六倍的生活費,我可以替他隱瞞他殺死媽媽的事,這種冷漠好像就是存在於基因中的,某種程度上講,我和藝東升一樣,我們一樣冷漠。
但現在,也許是已經對生還兩個字絕望了,也許是覺得活著實在是一種負擔,我為了活著所作出的努力通通化為炮灰,也許就死在這裏,這就是我的命運。
“你以為我就能出去?”金蠍子坐下來,把我手裏的電筒熄了,點著一根煙塞進我嘴裏,笑的有些戲謔:“當傻.逼破壞墓道結構的是你,做好人一次又一次讓我滾蛋的也是你,可你是不是還覺得自己特別偉大,簡直就是現實世界中的救世主來著?”
“你要是再廢話,估計咱倆一個都走不出去。”
“你這個人太假,如果不是你當了極品非主流,估計我早就出去了……再抽根煙吧,抽完我給你個禮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