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虞的聲音不大,但足以被仁濟聽清楚。
他提著劍的手稍稍一頓,然後有些詫異的轉過頭來。
蘇墨虞經脈被封,按理說不能說話才對。
可剛才的聲音,分明就是蘇墨虞發出來的。
就在仁濟詫異的時候,蘇墨虞雙手一撐地,慢慢的站了起來,在這個過程中,他經脈中的黑線還在不斷湧動,打碎那些封鎖他經脈的桎梏。
這個過程很痛苦,蘇墨虞一直都在忍不住的渾身顫抖,但卻沒有發出一聲痛呼,而是瞪著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看著仁濟。
兩人之間的境界,存在著極大差距,無論在任何場合下,仁濟都不應該將蘇墨虞放在眼裏。
可不知為什麼,當仁濟的眼神和蘇墨虞交彙時,他心中升起了一股寒意。
這寒意讓他禁不住倒退兩步,手中的劍自然也離開了啞兒。
片刻後,仁濟才回過神來,對於剛才被對麵這個小輩用眼神嚇退,讓他覺得分外羞惱。
於是,他抬起手,對著那些一步步圍攏過來的宗門弟子喝道:“都給我退下,我一個人對付他!”
眾人聞聲,便又都退開一段距離,但仍舊各按方位,將蘇墨虞圍在當中。
蘇墨虞卻沒有理會那些人,他慢慢走到啞兒身邊,看著她胸口還在流血的傷口,隱約間還能看見跳動的心髒。
她傷的很重,不過萬幸的是,這一道劍氣,似乎沒有傷到心髒,如果搶救及時,或許能保住一命!
蘇墨虞不敢怠慢,心中默念之間,手上便多了兩枚定靈丹。
一枚碾碎堵住啞兒的傷口,另一枚則送到她的口中。
此時的啞兒,已經陷入半昏迷狀態,好不容易才吞下那顆定靈丹。
待做完這一切之後,蘇墨虞小心的將她扶到一旁,這才重新站到了仁濟的對麵。
此時眾目睽睽之下,仁濟不想落個欺負後輩的名聲,所以才給了蘇墨虞那一點點時間。
當此時,兩人再度相對時,仁濟發出一連串冷笑道:“小子,事到如今,你還想怎麼樣?”
蘇墨虞沒有答話,他的身體仍然在止不住的顫抖。
雖然鎖住蘇墨虞經脈的力量不見了,但那些在他經脈中的黑線,還在躁動著,蘇墨虞雖然不知道這些黑線是什麼。
但就目前來說,似乎這些東西對他是有幫助的。
而且,他還隱隱覺得,事情還沒有完,那感覺就好像他自己是不完整的。
在不遠的地方,好像還有什麼東西在等著他的召喚。
於是他伸出手。
幾乎就在同時,在山下的某處,一道黑影以極快的速度衝上山頂,落入蘇墨虞的手中。
那是鬼劍冥河,被仁濟搶去的鬼劍冥河。
就在剛剛,在蘇墨虞經脈中的黑線開始躁動的時候,被仁濟藏在住所的鬼劍冥河,也發生了一些異動。
和蘇墨虞經脈中的黑線一樣,那些遺留在鬼劍深處的黑線,以同樣的頻率顫抖著。
終於,在這一刻,在蘇墨虞向著它伸出手的時候,爆發出了絕大的力量。
一瞬間,便來到了山頂,來到了蘇墨虞手中。
在冥河入手的一刹那,他經脈中的黑線,與劍體中的黑線連接到了一起。
就在那一刻,蘇墨虞忽然覺得眼前一陣恍惚,朦朧中仿佛看見了那扇洞冥之門。
門的這一側是和合境,過門之後,便是洞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