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不城,午夜。
東興區美食街旺旺肉鋪門口停著輛小型冷藏車,肉鋪的玻璃門敞開著,陣陣油煙飄散出來。
貨車司機阿寶和肉鋪老板黃胖子坐在店裏,支了張小桌子,電烤爐上幾片厚切黑豬三花肉烤的滋啦冒油。
天花板上焦黃的吊扇時快時慢的轉著,發出吱吱呀呀的響聲。
“嗝,黃哥,好了,別再開了,再喝就多了,明天還有事呢。”
五瓶啤酒下肚,阿寶滿臉通紅的打了個嗝,伸手阻止黃胖子繼續開啤酒。
“唉,老哥最近心裏煩啊。”
黃胖子用打火機嘭的一聲啟開啤酒,放在阿寶麵前,唉聲歎氣的說道:“自從白老大死了以後啊北城就亂了,生意大不如從前了。”
“誰說不是呢,我給美食街送的生鮮量減了七八成。”
阿寶點燃根煙,感慨道:“還是白老大在的時候好啊。”
“想當初白老大在的時候,北城生意多好,賭場、夜總會、三溫暖,哪個不是人多到批爆,我這肉鋪一天都要賣兩三千斤肉,可現在,一天賣幾百斤都費力。”
黃胖子搖搖頭,瞥見門外停著的冷藏車,說道:“怎麼沒把製冷關了,你最近日子也不好過,還不省點油。”
“這油可不敢省,車裏還有一百多斤高級雪花牛肉呢。”
阿寶吐了口煙,拿起筷子扒拉著烤盤上的肉:“明天一早送金圈,坤沙訂的肉,出了岔子我這條小命就沒了。”
“坤沙的貨,那可得小心點。”
黃胖子臉上閃過一絲畏懼,端起酒杯:“再喝一瓶,喝完去麗莎發廊洗個頭。”
“那說好了,最後一瓶了哈。”
阿寶把放在手邊的車鑰匙推到一邊,拿起酒瓶把杯子倒滿。
方才剛卸完貨就被黃胖子拉進店裏喝酒,貨廂隻是隨手關上還沒來得及鎖,阿寶不知道,有兩個人趁他不注意偷偷的爬進了貨廂。
冷藏車貨廂裏的壓縮機呼呼響著,把溫度保持在零下十五度,陳遠和林舒淇蜷縮在角落裏,身上隻穿著單衣,凍的瑟瑟發抖。
“好,好冷啊。”
林舒淇的眉毛和睫毛上結了一層冰霜,牙齒忍不住的打顫。
“我們,我們,還要,還要在這裏,躲,躲到什麼,時候,我怕,我們,我們沒有被獵人殺死,先凍死了。”
“獵人已經把我們的位置收縮在這三個街區之內了,他們有熱成像儀和獵犬,躲在這裏獵犬嗅不到,熱成像儀也發現不了我們。”
陳遠脫掉身上髒的已經發硬、散發著酸臭味道的外套,披在林舒淇的身上,用力把她抱在懷裏。
“再堅持一下,過了十二點,我們就贏了。”
陳遠下巴抵在林舒淇頭上,淡淡的笑著說道:“想好一億刀樂的獎金要怎麼花了嗎?”
“嗯…”
林舒淇把臉貼在陳遠的肩膀上,拱了拱身子讓自己跟陳遠貼的更緊密,這樣似乎讓身體稍微暖和了一些。
過了好一會,林舒淇才緩緩說道:“我要買很多包包、漂亮衣服、珠寶鑽石,還要在市中心買一個大平層。”
“它們已經在向你招手了,再堅持一會,就一會,這些願望都能實現了。”
陳遠抬起手看了眼手表,距離十二點還有二十分鍾。
“整整九十九天,死裏逃生的日子我們都挺過來了,再堅持二十分鍾,我們一定會帶著獎金活著離開三不城回到龍國的。”
“那你呢,你的獎金要怎麼花?”林舒淇問道。
“先還債,我妹妹還在債主手裏。”陳遠說道:“我父母死的早,我和她從小相依為命長大,她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也是我最重要的人。”
“對哦,你說過,你是為了妹妹來參加獵殺遊戲。”林舒淇說道。
“要不是妹妹被他們綁架了,我應該早就跳樓自殺了。”陳遠苦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