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流火。
酷烈的太陽在天空中不要命一般地潑灑著自己的熱情,令整座天武大陸都仿佛置身於滔天的火海之中。
似乎,連日子都被烙的吱吱冒煙。
便是在這樣的天氣中,於天武大陸北端的雍州城雍州武府的演武場中,吳邊正赤裸著上身,對著立於演武場一側的木人樁,不停地發起拳打腳踢的衝鋒。
嘭嘭嘭!
咚咚咚!
拳拳到肉的聲音在這令人窒悶的午後,於演武場中發出沉悶的聲響,伴隨著吳邊每一次的衝擊,都會有大蓬的汗水濺落,激射在地上,發出噗噗的聲響。
“看到沒有,我們的吳邊三少爺又發瘋了。”
“是啊,真的是又發瘋了。”
“這也難怪,無論是誰要是和吳邊一樣被擊碎丹田,都得發瘋,別人不說,要是換成是我,就算不發瘋,也得自暴自棄了。”
與演武場中不停地在陽光下揮灑激情與汗水的吳邊形成對比的是,在演武場的另一側的一排大樹下麵的陰涼處,有其他雍州武府的子弟正在納涼。一邊飲著冰鎮過的梅子湯,一邊看著場中的吳邊指指點點著,頗有一種指點江山,顧盼自雄的感覺。
“喂,我說吳邊,來喝點梅子湯消消暑吧,你再這麼練下去,會練廢了的。”
“是啊吳邊,你的丹田被張明擊碎了,根本就不能存儲靈氣了,你還修煉個什麼呀?拿木人樁出氣嗎?要不要我下去陪你練幾招?”
……
對於武府其他子弟的冷言譏諷,吳邊都似沒有聽到似的充耳不聞,而是對著木人樁發起了更為強烈的打擊。
不錯,我是丹田被張明擊碎了,那又如何?
是的,丹田碎了不能存儲靈氣了,那又怎樣?
身為一個武者,隻要生命不息,就要進擊不止,丹田碎了,不可怕,隻要求道之心還在,那又何懼之有?!
丹田碎了,我還有強壯的身體,我還有四肢,就算是我的手折腿斷,那我還有牙齒;牙齒掉了,我還有口水。
時間,在這種窒悶的天氣中,對其他雍州武府的子弟來說,顯得流逝的十分緩慢,但是對擁有獵豹一半矯健肌肉的吳邊來說,卻過的十分地塊。
當然,失去了丹田內磅礴的靈氣支撐,吳邊現在能運用的也隻是身體固有的力量,經過長時間對木人樁的踢打,力量已經越來越弱了,本來每一拳每一腳擊打在木人樁上的時候,都會發出嘭嘭嘭的沉悶聲,到現在都隻能發出噗噗的聲音了。
感覺精力已經快要消耗殆盡的吳邊,知道再練下去也是在做無用功了,但是又不甘心就這麼放棄,便一聲大吼,鼓足全身的力氣,發力於腿,轉力於腰,順力於肩,放力於臂,施力於拳,對著麵前的木人樁暴力地轟了過去。
所有動作,一氣嗬成。
力量爆發,沛莫能禦。
刹那間,拳頭就與木人樁結結實實地碰撞在一起,一聲前所未有的轟隆聲傳出,然後木人樁就像遭遇了暗武境強者全力一擊般,從吳邊的拳頭接觸的位置,被一股大力給轟成兩段。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其他的武府子弟也都大受震撼,幾乎都以為自己看錯了,但是揉了揉眼睛,又看到那在陽光下露出白森森茬口兒的木人樁,才不得不接受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真實的事實。
但是對於眾人的驚訝,吳邊卻似乎沒有看到,甚至就連剛才自己一拳轟斷木人樁的事都已經忽略了,整個人像是著了魔一般地站在那裏。但是清明的眼神卻又在證明吳邊並沒有迷失,而是進入了一種常人窮其一生也未必會進入的頓悟之中。
事實上,吳邊現在的狀態說是頓悟還是十分勉強的,因為距離那種一朝得道,雞犬升天的頓悟差的何止是億萬道裏計。
讓其有所感觸的是,剛才那轟斷木人樁的一拳,轟斷的不隻是其麵前的木人樁,更是一拳打碎了某塊蒙蔽其心靈,無法感受到陽光直接照耀在身上的窗戶紙。
自從吳邊的靈魂穿越到這天武大陸,與附身在吳邊的身體上,就一直被吳邊固有的經驗和知識給同化著。下意識地認為修煉,就是提升身體實力的神通功法最重要,卻忽略了運用的重要性。
直白一點兒說,實力就好比資本,而運用的方法就是投資方式。一個人如果有強大雄厚的資本,卻不懂得優良的投資方式,那麼獲得的利益也肯定有限;反之則與此有天地之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