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冷笑道:“我如果放你們回冰原,又何必千哩追殺至此?我既不會讓你們禍害西方,更不會讓你們回東方去禍害天朝。”
博龍泰苦笑一聲,連連磕頭。“大人,我匈人願意投降,讓大人隨意處置,隻求您饒了剩下的族人一命。我三十萬匈人,如今隻剩下這穀中的三千人,難道大人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嗎?”
“隻要匈人還有野心,我便放不下這個心。”霍青道。
“族中能夠作戰的勇士已無一人,剛剛額爾敦王子也死在這裏,大人還不放心?如果能保全族人一絲血脈,無論大人有什麼要求,我什麼都可以答應。”
博龍泰無奈地道。
“這便是俄提洛的幼子,他叫蘇合巴圖?”霍青指著孩童道。
博龍泰摁著蘇合巴圖的頭,讓他給霍青磕了一個頭,道:“是,大單於就這一個獨苗了,他才七歲。霍大人,您不會連一個七歲孩童也要殺吧?”
“博龍泰,你不要‘激’我。”霍青冷然道,“隻要他能夠威脅到西大陸的和平,哪怕他就是剛出世的嬰兒,我也不能放過。你若是要我不殺他,那你就得證明他無害於天下。”
“證明一個七歲孩童無害於天下,這叫我如何證明?”博龍泰茫然道,“願大人指條明路,我與所有族人均感‘激’不盡。”
“這也不難,”霍青道,“他不能與族人在一起。我要他到大君堡,畢生學習帝國的文明,成為一個文明人。如此他自然沒有了害處。”
霍青如此要求,便是要蘇合巴圖去為全族人作人質了。一個七歲孩童,遠離族人與家鄉一人人孤單生活,博龍泰如何想不到其中的苦處。他苦澀地道:“大人好手段。但隻要能保得他一命,我還有什麼不能同意的。”
霍青又道:“博龍泰,你數次參與進攻帝國,帝國人、鄂斯人、哥昂人,死在你手上的不計其數,罪孽太深,我饒不得你。你自裁了吧。其他匈人,隻需隨我回歸帝國,我不想再造殺孽。”
博龍泰慘然一笑,道:“大人是不會給匈人留下一個領導人的,我太明白了。我早自知必死,能夠死前得到大人不再屠殺族人的承諾,死亦何憾”他從腰間‘抽’出短刀,橫刀便要自刎。
“且慢”霍青喝道,“臨死之前,你莫非忘了還要說些什麼?”
博龍泰嗬嗬狂笑,道:“好,好,好……我便一一‘交’待清楚,免得你不放心。”
他轉頭對蘇合巴圖道:“殿下,老臣不能再陪你走下去了。你要牢牢記住,是霍大人賞了你這條命,永世莫忘了霍大人的恩德,永遠不要和霍大人作對,霍大人萬歲萬歲萬萬歲”
他回身對雪牆後的匈人吼道:“是霍大人賞了族人的‘性’命,你們千萬記住,永世不要違背霍大人的命令,要像尊奉長生天那樣尊奉霍大人霍大人萬歲萬歲萬萬歲”
博龍泰仰頭向天,怒吼道:“長生天,你既然讓我們來到西大陸,又如何讓他來這裏?天,你對我們太不公了,我就算是死,也要在地獄裏怨恨你”
說罷,他手中一緊,銳利的刀鋒劃破咽喉,鮮血飆‘射’一丈開外,人身轟然倒下。
老薩滿烏那卡一捂蘇合巴圖的眼,挾著他撲地長跪,口中念道:“罪人烏那卡,祈求天使饒恕匈人的罪過,天使萬歲萬歲萬萬歲”
三千匈人,在雪牆後紛紛跪倒,口中跟著老薩滿烏那卡念著:“求天使饒恕我們的罪過,萬歲萬歲萬萬歲”
在進入雪原一個月之後,霍青率領的聯軍最終追上了匈人殘部,俘虜了三千多匈人,踏上了回歸帝國的道路。但回師的道路比來時更難,軍糧消耗早已過半,加上三千俘虜,便更顯得不夠了。回師數日,軍中已經不得不殺馬為食。正當霍青甚為焦慮之時,極北冰原人愛斯摩卻提出了一個建議。
愛斯摩指引大軍追蹤匈人這些天,跟軍兵們‘混’得熟了,也知道鄂斯人和帝國人與匈人大不一樣。士兵們見他依靠獵犬的嗅覺,能夠追蹤匈人的去向,再加上同仇敵愾,倒也沒把他當外人,相處甚為融洽。愛斯摩此時也看得出來,軍中食物極為缺乏,隻怕是難走出雪原,於是找上霍青,道是自己願意幫大軍聯係極北冰原人,用食物與軍人手上的兵器作‘交’易。霍青一聽,這卻是一個好辦法。遂送了他兩匹馬,讓他盡速北上與極北冰原人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