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查不到半天,有關歐蘭案件的秘密檔案便已經找到,格昆向管理檔案的教士出示這些證據,當場將他嚇癱了。格昆一番威‘逼’利‘誘’,這名教士當不起上火刑台的威嚇,如實供出了宮廷行刺案的一些線索。月夜寒光和鱗甲騎士營戰士再接再厲,又搜出了宮廷行刺案的秘密檔案和聖殿騎士團名單。格昆拍著這厚厚的十餘份檔案,心中鬆了一口氣,終於在一個月內破獲了宮廷行刺案,沒有違背自己對阿瑞芬的承諾。
阿列士四世尚未作出反應,聖蘇菲大教堂便已被完全控製,他有氣無力地抗議了兩聲,聽人來報士兵已經進入密室,便知自己再也無力回天。在絕望之下,阿列士四世躲入自己的辦公室內,將一壺聖油倒在身上,自殘了。等到教士和士兵們跑來營救時,他早已燒成半截焦炭。
搜查聖蘇菲大教堂,這是一場震動整個西大陸的重大事件,阿瑞芬的怒火終於有了發泄之處。一場大逮捕大審訊開始了。在各處密室的檔案中,各個案件的涉及麵極廣。由老格昆主持,月夜寒光為主力,無數士兵參加,但凡是與教廷有關的人物無不遭到審訊。一樁樁案件迅速公布於眾,整個帝國都驚呆了。行刺克林斯公爵、刺殺歐蘭元帥、為坦提烏斯製造假戰功、秘密成立刺殺團體……這就是高高在上、代神牧民的教廷所幹的事?不過一個月的功夫,民眾們對教廷的整個印象全顛倒了,帝國無數的教士成了過街老鼠,無時無地不遭受民眾的鄙視。
神曆502年一月底,阿瑞芬率眾安葬了洛麗絲夫人、格涅斯和老皇帝。這是一場血腥的葬禮,在安魂曲奏響之時,被俘的聖殿騎士、按教廷中搜出的名單抓捕的教廷刺殺團體人員、被判有罪的教士、投靠教廷的舊官員老貴族,總共三百名,或是在火刑台上慘叫,或是在十字架上掙紮。紅衣大主教布克被釘在十字架上,整整兩天才斷氣。五世皇後的屍體被焚為飛灰,餘燼被灑進糞池。
但這一切還是剛剛開始,阿瑞芬的怒火並沒有因此而平息,他要以更多的鮮血來祭奠母親。母親的死,讓他心理中的‘陰’暗麵極度暴發。“凡是跟教廷有牽連的,沒有一個不該死。”這是他的原話。二月初,又有上千人被處死,無數的教堂修道院被沒收甚至於拆平,教士們成了喪家之犬,成批逃亡。帝國三百年曆史,整個國家和教會的關係錯綜複雜,沒有哪一個貴族和教會沒有聯係,甚至於平民,也和普通教士不無關聯。隨著案件越查越多,牽涉進來的人不可勝數,月夜寒光的人手不夠用了,普通刑事官員也參與進來。人人都知道克林斯公爵殿下痛恨教士,官員們便將逮捕屠殺教士和相關人員當作政績,但凡教士一有小過,便緊緊抓住不放,四下牽連,往往一個案件便有上百人被捕。在二月中旬時,情勢已經處於失控的邊緣。帝國人心惶惶,連普通平民也害怕哪一天被牽扯進教會的案件裏,無辜丟了‘性’命。
此時,辦案的老格昆已經是憂心忡忡。查的案子已經太多了,十幾萬人涉案,被處死的已有上萬人,另外有五六萬人被判處入獄,全國各地監獄暴滿,幾乎所有的官員都在埋頭處理各類案件。牽涉麵從高級教士,到高等貴族、普通教士,直至低層貴族甚至於平民,恐慌心理的民眾中蔓延,奧伯溫和艾克德已經不滿地指出,這種情況已經大大影響到整個國家的戰後恢複。
但阿瑞芬對格昆等人的憂慮充耳不聞,他的複仇心理仍然充塞大腦,凡是申報上來的教會案件,全都批上了一個“殺”字。老格昆勸諫數次,全無效果,後來卻是發覺,肯特竟奉了阿瑞芬的命令,參與到案件審理中來,自己反倒有被架空之勢了。
到二月下旬,安德羅、格林、傑德、奧伯溫、艾克德與格昆諸重臣都已經感到事態不妙,再任由阿瑞芬這樣發泄下去,帝國就要發生危機了。但各人的勸諫無法打動阿瑞芬,唯有指望遠在北方的霍青能夠說服他了。
一月初,霍青率兩萬聯軍從基沃城出發,取道涅伯河沿岸,向西北進軍。西北方是冰海南部海岸,據鄂斯草原北方的牧民情報,匈人殘部正在向那裏逃竄。由於匈人匆匆踏上逃亡之路,霍青料定他們帶不了多少糧食,必會先到冰海南部海岸北方蠻族人的聚居處謀取口糧,再轉向東北進入冰原。牧民的情報是可信的。
離開基沃城二百哩,霍青此時才知德羅維奇等人說得不錯,鄂斯草原北部寒冬裏的艱苦,不是常人可以想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