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見霍青臉上表情毫無變化,轉而又道:“我知道你誌向高潔,不會在意自己的榮華富貴。但是你的部下呢?戰爭是底層民眾進入貴族行列的唯一機會,而這一次正是最好的機會。他們已經經曆了戰火,積累了經驗和膽量,也有了一些戰功。隻要你願意帶他們加入帝國軍隊,就可以有一批人成為騎士,進入貴族隊伍。貴族和一般民眾,那是天與地的差別,他們的命運將永遠被改變!”
說到這裏,霍青不能不回應了。
“伯爵大人,說實話,我對當貴族當將軍並沒有什麼興趣。我加入到戰爭中來,完全是因為難民們為我提供了食物,我當盡力為他們做點事情以報答恩德。這是天朝聖賢教導我的君子之道。哈洛爾河沿岸目前還是戰場,很難說匈人就一定不會回到這裏來。所以,我認為我下麵該做的,是帶領他們繼續向南走,走到安全的地方。至於山寨中的隊伍,那並不是我私人的財產,我無權隨意處置他們的生命。如果他們願意加入軍隊,以謀求改變自己的命運,我也不會反對。”
“但你不能離開你創建的隊伍,沒有你他們不會打仗!”伯爵苦惱地道,“假設他們願意參加下麵的戰鬥,你會領導他們嗎?”
“這個……”霍青猶豫了。自己的初衷不過是救助難民,牽扯到帝國與匈人的戰爭中去並非自己的本意。
伯爵見霍青仍在猶豫,一時也想不出說服他的好辦法,轉身出了門,找到正在跳舞的格雷芬斯,低聲囑咐了他一番。格雷芬斯聽過伯爵的囑咐,來到戰士們狂歡的地方,跳上了一張桌子,大聲叫道:“兄弟們,都靜一靜,我有話說!”
戰士們聚攏過來了,也有不少民眾圍過來看熱鬧。格雷芬斯喊道:“兄弟們,我們今天在這裏打敗了匈人,我們再也不害怕匈人了!讓我們先為勝利幹杯。”他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戰士們亂哄哄地應和:“為勝利幹杯!”
格雷芬斯繼續道:“匈人無緣無故地侵略帝國,我們的人民遭受了慘重的苦難。大家都見過匈人的殘暴,他們沒有一座房子不燒,沒有一袋糧食不搶,更可恨的是,他們見人就殺,連女人和孩子都不放過。從邊境到德門斯堡,有多少村鎮,多少人民?而逃到德門斯堡的,才一萬多人。那麼你們算算看,匈人殺了我們多少人?”
戰士們一片默然,隻有奧伯溫輕聲地計算:“米諾爾行省據說有五十萬人口,東部涅伯河沿岸至少有十幾萬,應該都會向德門斯堡逃難。這一路上死了十萬?還是十五萬?……”
“不要再算了!”黑德斯根暴怒,“報仇!報仇!殺到彼菲克堡去!殺到草原上去!”他大吼道。
格雷芬斯趁熱打鐵,道:“對,打到彼菲克堡去,解救我們的人民。那裏的難民肯定比在這兒多得多,還有淪陷在匈人鐵蹄下的。不驅逐匈人,我們的土地、家產就再也沒有了,我們要奪回來,那是屬於我們的東西!”
“報仇!報仇!”行會戰士們大吼。
“奪回土地,那是我們的家!”特梅爾大吼。
“奪回財產,還有我們的店鋪!”奧伯溫、艾克德大吼。
“打到彼菲克堡去,殺光匈人,奪回屬於我們的一切!”民眾和戰士們吼叫,人群中翻騰著複仇的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