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房子沒有大門,從外麵看到裏麵時是一片漆黑,可真正到了裏麵卻又不是那麼一回事。怎麼說呢?如果葉天和阿肯或者蕭易那些曾經到過這裏的人現在處在這裏,就可以發現,這房子似乎永遠保持著一種昏暗的光線。
是的,昏暗,而不是漆黑一片。
讓人覺得詭異的是,無論是房子的頂部或者四周,都沒有光源(也沒有像蕭易等人所處的那棟房子裏那樣的螢火光),但卻能讓人看清楚裏麵的一張舊桌子,三把椅子,以及三把椅子上麵坐著的三個人。
這三個人,其中坐在桌子後麵中間位置的是一個上身穿著似乎已經洗得快要破掉的白色短袖的老頭,禿頂,平凡無奇,一雙眼袋過重的眼睛似乎永遠在打瞌睡一般,不過他的手上拿著一份報紙,誰也不知道老眼昏花的他還能不能看清報紙上的字,更何況是在這樣昏暗的光線下?
剩餘的兩個人分別坐在桌子的兩邊,左邊的那個也是一個老頭,一頂鴨舌帽,破舊的棉襖隨意的披在椅子的靠背上,花白的胡子,臉上的皮膚皺褶如菊花一般,手上似乎還拿著一瓶白酒,楚旦定一眼就認出是那個在珠峰山腳下的老頭,對,就是那個喜歡喝廉價老白幹的老頭!
右邊則是一個嘴上叼著一個巨大的煙鬥的人,永遠的煙霧繚繞使人看不清楚他的臉龐,不過從衣著上判斷,從身形上判斷,從隱約可見的臉部兩邊的輪廓判斷,楚旦定就知道這人就是胖子。
剛才說話的人正是胖子。
對他的話,楚旦定並不意外。不意外他能預料到自己走出附著能量區域,因為他的方法本來就是胖子“給”的。
他所疑惑的是,聽胖子的語氣,好像還有下文,似乎有什麼事情正在等待他一般。
“俺在山腳下就知道這瓜娃子不簡單咯!”戴鴨舌帽的老頭含糊的說了一聲,一邊往嘴裏又灌了幾口酒,接著向中間那個禿頂老頭說:“老何,你整日瞅這報紙有啥子意思?”
禿頂老頭嘿嘿幹笑兩聲,回應道:“我在看笑話,娛樂,娛樂。”
鴨舌帽老頭不可置信的一瞪眼:“報紙有啥子娛樂,你倒是跟俺說說嘛!”
禿頂老頭說:“這上麵滿篇的廢話加糊弄人的玩意兒,看著挺逗的,你看看就知道了。”他說著,不知道又從哪裏拿過來一份報紙,朝鴨舌帽老頭遞過去,鴨舌帽老頭接過報紙,眯起眼睛隨便掃了兩眼,隨即丟還給禿頂老頭,“不懂不懂,俺又不是文化人!”
在這時,胖子把煙鬥摘了下來,朝一直站在門口的楚旦定說道:“你過來。”
楚旦定之所以一直站在門口,不是因為他拘謹,也不是因為他矯情沒有人請他就不過去。而是因為——他一直在發抖,顫抖。
一種沒有來由的,發自內心深處的,讓全身的毛孔瞬間炸開的恐怖的感覺正在糾纏著他,讓他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做出反應,僵硬,顫抖。
他不清楚這種感覺從何而來,明明在他十幾步遠的地方隻是兩個老頭還有一個胖子,完完全全沒有任何的威脅性。不,也不是完全沒有威脅性,至少那個胖子是一個點點手指就可以要了他小命的異能高手,這一點從他輕易就製服了一頭實力強大的巨犼就可以看出來。不過,胖子肯定不會對他有任何的惡意,因為根本沒有動機。
剩下的兩個人都是普普通通的老頭,甚至其中的一個還素未謀麵。即便是他們隱藏了實力,也不可能對他有任何惡意的。
這些都是楚旦定的揣測,應該都沒有錯。
但是忽然間他又覺得有一點不對頭。他仔細想了一下到底是哪點不對頭,隨即發現,他的這些揣測都是建立在自我的主觀判斷之下,是根據他所知道的,所看到的東西來進行判斷,意思就是他忽略了很多其他的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