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風動 一(1 / 2)

更新時間:20-05-02

一-四七年,正月初三。崇明同盟會總部。

古人最重農曆新年,有極多的繁瑣禮節,在高老莊內呆了不到兩天,高旭就受不了,初三這天,高旭就來到了總部大樓辦公。

回到闊別將近一年的同盟會總部,望著已經成為標誌性建築的五角大樓,以及同盟廣場,高旭心還是有一種滿滿的自豪感。隨著水泥、玻璃這些新型建築材料的推廣,這些標誌性建築已經成為煥然不同的產物。

事業初創,作為一個新興團體的領導者,高旭保持著敢為人先、雷厲風行的性。在同盟會,大明官場那種拖延、庸碌混日的習性是絕對不允許的。年假的第三天,大年正月初三,高旭就在總部召開同盟會的高層會議,討論落實新的一年的會務計劃。

其實在骨上,高旭是個喜歡清靜的人,一直向往采菊東籬下,然見南山的日。

但他從事的事業卻是要求他無時無刻地保持著熱忱。在來到大明的一年半的時間裏,從當初的江陰舉義開始,一直到現在坐擁江南四府、福建全省,以及崇明、海南兩島,雖然事業越來越大了,但對於驅逐韃虜、恢複華的大業來說,還隻是開始。

有安身立命的地盤,有悍衛安全的槍杆,有輔助創業的團隊,有嬌妻有豔妾,本性那種小富即安的懶散,又時不時的來消磨一下著他的鬥誌,狠不得做個甩手掌櫃,打造一個艦隊,環遊這十七世紀的世界去。

但是高旭知道,無論是北京英明神武的攝政王多爾袞,還是南京老謀深算的貳臣洪承疇,他們都是深謀遠慮之人,就算清軍遭受入關以來,甚至是建軍以來,最嚴重的挫敗,但是,他們不會縱容高旭坐在江南這塊富可敵國的蛋糕上發展壯大的,在這新的一年裏,同盟軍將來受到清軍更淩厲的考驗。

647年,是清順治四年,也是南明永曆、紹武、魯監國二年,還是光複區以外的大明官紳們前所未聞的,覺得不倫不類的同盟憲曆二年。

自古以來,從來沒有一個割據勢力會把一本律法作為紀曆的。同盟會的憲章是高旭一手起草的,可以說是他意誌的表現。盡管其有與這個時代水土不服的條例,但大多數能在先賢的思想找到理論支持,特別是孟“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的民本思想,是這部憲章的立法基礎。

經過一年多的蓬勃發展,高旭雖然是締造者,掌舵者,但同盟會這個轟然大物由著它自己的慣性在發展著。在這個組織,已經形成了諸多派係。

以顧炎武為代表的激進派,是以憲曆紀年的堅定支持者,這些激進派一邊藐視君權,一邊又把高旭一步步推上神壇。因為隻有高旭,才能容得下顧炎武在這個時代最激進的改革措施,光是高旭廢除顧炎武最為憎恨的八股取士,就收聚了無數以顧炎武為代表的在科舉上不得誌的士的人心了。

以沈廷揚、劉藻為代表的傳統派,在同盟會也占據了一定的勢力。他們都是大明的官紳,對於朱氏王朝還抱有一定的感情,但在理智上也明白朱氏王朝已日薄西山,已是朽木不可雕。對於崇明高氏的崛起,他們既有期待之心,也有矛盾的心理。以憲曆紀年,他們自然難以認同,但他們隻是臣,在同盟會這個重視軍功、商貿、民權的新穎組織裏,傳統派隻有戴著鐐銬在跳舞,他們妥協的目的,就是為了在同盟會這個新興勢力謀上一個參與角逐天下的資格。

以閻應元、徐玉揚為代表的江陰係軍事力量,他們是同盟軍的骨幹力量,已自成一係。暫時來說,在同盟會的構成之,江陰係是同盟會開創時最原始的推動力,而他們也是最純粹的一股力量。江陰被屠城的遭遇使得江陰係將領的心隻有簡單有力的複仇之心。

但是,鑒於閻應元那難以琢磨且又無欲則剛的態度,高旭已覺得這支力量也是一把雙刃劍。與徐玉揚、徐鴻這些江陰係將領不同的是,閻應元不僅是一個卓絕的軍事家,他也精於後勤管理,具有十足的領導魅力,隻要給他一個舞台,他就回報一個奇跡。

閻應元總有一種高旭還無法洞悉透底的東西。他那冷酷無情的心性,不僅讓敵人聞風喪膽,作為他的同僚,高旭也不敢等閑視之。

在古代,行軍打仗最怕的就是瘟疫。由於清軍入關後不服水土,畏懼天花,有染者動輒即死。所以,無論在當初的江陰戰場,還是現在常州戰場,閻應元就掀住清軍這個弱點,把天花這個生化武器應用得淋漓盡致。

在江陰,閻應元就布下天花疫陣,抱著與清軍玉石俱焚的目的來守城。現在為了鞏固光複區的常州防線,閻應元已經把天花傳播到南京城的近郊,直把駐紮在南京城內的濟爾哈朗的鑲藍旗主力鬧得人心惶惶。

博洛在秋

季圍攻常州無果,一到了冬春兩季天花最為流行的季節,就立即把滿清旗兵撤到丹陽城,隻留下綠營漢旗軍在常州城下打醬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