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定,西城濟漕門。
在一條長長的大街上,兩旁的房屋大半已燒成了廢墟,冒著嗆鼻的夾雜著人肉焦味的濃煙,除了火燃的劈啪聲,幾乎是一片死寂。無論是街頭,還是巷尾,橫七豎八地滾落著無數的殘肢斷首,偶爾見到了某具全屍身上也是布滿了輪亂的刀口,至於那些被剝得赤身露體然後再遭奸-淫殺害的女子,也是比比皆是。整個場麵充斥著一股無以複加的殘酷與慘絕,活生生的一副人間地獄的景象。
數個清兵組成的巡邏隊從大街的東邊走來,他們頂著剛剃不久的金錢鼠尾的滿清發型,執著刀槍,肆無忌憚地行走在滿地的血流之上。領頭的一個頭目第十五章 嘉定 三側耳聽到街角傳來一絲異響,頓時立住腳,傾聽了一下,然後領著數個清兵走進了拐角處。街角正是一處小街僻巷的轉彎地,長著一撮撮亂葦叢棘。清兵們舉著長槍亂刺著草叢,不見動靜,再肯離去。剛走幾步,小巷旁的一所民屋裏傳來清晰的響動,清兵的小頭目聽了大喜,情知屋裏肯定藏著獵物。
清兵衝進屋內,果真見到一個幸存偷生的女子正倉惶地向角落躲藏,她很快被清兵揪了出來。小頭目用手摸淨那女子塗得烏七八糟的臉,一看之下,頓時大喜,竟是一個俏麗的小娘子。那女子死命地掙紮著,趁著那清兵小頭目略一鬆手的當兒,衝出了房子,荒不擇路地跑向大街。小頭目淫笑地追逐著,直到在大街央又把那女子撲到在地。
那清兵小頭目伸手一把摸在那小娘子的胸上,然後用力一抓,那女子的胸衣頓時被撕裂開來,露出了裏麵鮮紅的肚兜兒。女子用雙手死死地掩在胸口,卻掩不住她那高聳的飽滿之處。小頭目一手抓住她的手腕移開了她的手,一手一把扯第十五章 嘉定 三落了她的紅肚兜,兩個豐潤滾圓的物事躍了出來,白玉般的肌膚上反射著午日炙熱的陽光,讓人幾乎無法逼視。小頭目吞了一下口水,盯著女子胸前那兩點浸漬著香汗的嫣紅,忘乎所以地撲上去吞咬在口。那女子也是貞烈至極,時到了這個份上,也不肯認命,抬起右腳猛地踢在那小頭目的下身之處。
那小頭目被得狂嚎一聲立起身來,轉過頭對著幾個發笑的屬下怒道:“他娘的好野的小蹄子,給老子找塊門板來。”
不一會兒,幾個清兵笑嘻嘻地街邊拆下一塊門板,抬到大街央。那小頭目發恨地一腳把那小娘子踢在門板上,身旁的一個清兵從懷裏摸出幾根鐵釘遞給清兵小頭目。那小頭目接過鐵釘,置在那小娘子軟滑的手掌之上,然後隨後操起一旁地上的一塊石頭,狠命在敲下,直把那女子的手掌在木板上,另外的一隻手也是如法炮製。在那小娘子痛徹心扉的淒厲的喊聲之,那小頭目一把扯下那女子的腰帶,露出那女子在殘酷的暴虐仍然散發著致命誘惑力的私-處。
那小頭目得意地淫笑幾下,然後飛速地扒下褲子,正要撲上去施暴的當兒,突然聽一他“啊”的一聲慘叫,隻見他背後的一支利箭從他的胸口透體而出。另外的幾個清兵見罷大驚,轉頭望著,隻見前方的街角處有十幾騎急駛而來。看著那騎隊迎麵而來的“李”字旗,眾人不由暗自叫苦,來人正是那個脾氣古怪的小李將軍。
那個騎兵隊箭一般地來到近前,領頭的是一個大約二十多歲的清軍將領。他身形修長,麵容白淨,眉頭間偶爾掠過的一絲儒雅氣質,與他那金錢鼠尾的韃子頭相較起來,分外的讓人觸目。他臉上壓抑著勃發的怒氣,冷冷地瞧了現在幾個兵丁一眼,冷聲地說了個“滾”字,那幾個清兵頓時作鳥獸散了。
這個被清兵稱之為脾氣古怪的小李將軍,正是李成棟的養子李元胤。他本姓賈,河南南陽人,原本是儒家子弟,幼時被李成棟為盜時所掠,後被收為養子,自少年起一直跟隨李成棟出生入死,被李部稱之為“小李將軍”。
在曆史上,曾有記載這李元胤“稍讀書,知大義,好與士大夫交”。自從李成棟降清之後,他一直怏怏不樂。後來李成棟在廣東反正之前,他曾“涕泣陳大義益切”,又誓“事即不諧,自當以頸血報本朝”。結果在順治七年,永曆帝出逃肇慶,留李元胤守城。最終李元胤孤軍不支,被清平南王尚可喜部攻陷,李元胤身著大明朝服,登城四拜,哭道:“陛下負臣,臣不負陛下”,言畢自刎而死,應了自己當初的誓言。
身為儒生子弟,卻又從賊、降清,但因為一顆期望大義的心,這使得李元胤身上充滿了矛盾的氣質。他痛恨燒殺搶掠,但他又身在綠營清軍這個體製之內。這在其它人的眼裏,便顯得他脾氣古怪之極。
李元胤跳下戰馬,來到那個釘在木板上渾身**的女子麵前,先是躊躇了一下,然後蹲下身。那個女子貞烈無比,竟是咬破舌尖,“呸”地向他吐出一口鮮血,狠命詛罵著。李元胤隻是默然無語,伸出
手,使力撥出釘在女子手掌上的兩顆鐵釘。那女子得了自由,伸著痛得顫抖的雙手,隨後拉起被扯爛了的紅肚兜,轉身就跑。李元胤沒有阻止,隻是木然地看著她那充滿著誘惑曲線的體型在滾滾硝煙奔跑。隻見那女子跑到一個街邊的水井邊,毫不猶豫地躍身而起,投井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