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時換策略?這樣真的好嗎,阿侑?”
這不僅僅隻是角名倫太郎的疑惑,也是大家共同的。
薑黃頭發的少年抱著胸,姿態張揚地站在體育館的中央。
頭頂的燈光正麵落在他身上,頭發都像是鍍了一層美不勝收的白邊,落在別人眼中就成了耀眼的金發。
這是他們部門裏最出色的二傳,也有足夠的資本驕傲和自矜,大家說出來的話也就隻是疑惑,而不是質疑。
“當然沒問題,教練也已經同意了。”宮侑下巴往教練的方向抬了抬。
眾人的目光都放在了教練身上,他們隻是想得到一個答案。
接下來就由教練大見太郎來給他們做解釋:“臨場換策略聽上去不是一個好主意,但對我們來說是個機會。剛才阿侑說服了我,我們似乎有些依靠二傳了。”
大家沉默了,聽著他的話開始思考。
“在比賽過程中很容易發生各種各樣的意外狀況,現在隻是以二傳為中心的A PASS,我認為你們有足夠的能力做到,在比賽前夕訓練,帶來的效果可能反而還會讓人眼前一亮。”
“或者說,新的嚐試對你們來說確實是一個非常恰當的選擇。怎麼樣,是不是聽著就有點緊張起來了,畢竟是非常突然的改變。”
其實大見太郎還有一點沒有提及,就是宮侑主動告訴他說最近有點不適,狀態時好時壞,雖然不會達到很差的地步,但是最完美的狀態也不可能時時保持了。
他們稻荷崎本來就不可能完完全全依賴這一個二傳,不然也不會有其他隊員的存在了,更不會專門安排替補時刻以防意外的狀況。
總之,恰到好處的改變對稻荷崎來說沒有壞處。
教練說出來的話有點兒類似於激將法,都是年輕氣盛的一群少年人,受不得激,聽到教練這樣講話,一個個心情激動,亢奮地回答:“當然沒問題了。”
“喂喂,教練可不要小瞧我們啊。”
“就讓其他學校見識到一個全新的稻荷崎吧。”
好熱烈的回答和歡呼,原來大家對排球的熱愛和嚐試是這樣的嗎?
就連成熟認真,對排球有著不一樣感情的隊長也接受了這個說法。
小栗彌呆呆地看著他們,心裏麵難得湧上一點茫然,他並不清楚自己對排球的感情究竟是怎樣的。
如果說一點都不喜歡那是不可能的,畢竟都決定加入部門了,對排球這項運動肯定是有不一樣的感覺呀,但是要說熱愛的話……
至少是做不到像大家這樣拚命,對未知都充滿挑戰而不是畏懼。
“小彌。”宮侑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自己的身邊。
小栗彌從發呆中回過神來,傻乎乎地應了一聲:“我在。”
“不用那麼緊張,就按照平時訓練的方式來就好了,隻是訓練量肯定要加倍的。”
“我還以為阿侑是來安慰我說不用在意呢。”小栗彌故作沮喪,被發夾別上的劉海再也擋不住他的一對漂亮眼睛,現在彎成了月牙,“不過,我一定會為此而努力的。就算是為了阿治給我做的便當,還有阿侑對我的指導,我也不可以辜負你們。”
宮侑臉上的笑容僵住,宮治笑得像隻偷了腥的狐狸。
“什麼便當,什麼便當?”
開始訓練之前的談話總是熱鬧的,以往總是被當做透明人安置在角落不說話的小栗彌跟在宮家雙生子身邊,仿佛也成了人群的中心點,被所有人都矚目著。
他依然會拘謹和窘迫,但至少是比一開始要好很多了。
做不到落落大方,但是和別人完完整整說一句話也不會磕磕巴巴,這也是一種進步。
“偷聽別人講話做什麼,快點去訓練啊。”宮侑鬱悶地說。
大家的表情變得微妙起來,在哇哦了一聲之後一哄而散,把宮侑氣得心肝都在痛。
雖然排球部的眾人在打趣隊友的時候不著調了一點,但是訓練時都是非常認真的,沒有一個人願意落下來,任由汗水浸濕頭發和衣衫,看著掌心和手腕一點點變得紅腫,運動出現的擦傷也不在意。
小栗彌在發完一顆球之後,愣愣地盯著掌心的紅痕看,這不隻是剛才發球之後太過用力所致,還有之前傳球的,兩隻手的手腕接下敵方進攻後的大力發球的腫痕,看起來猙獰又可怕。
但是他的唇角卻一點一點地揚起,眼中的笑意蔓延開來。
不知道為什麼,在球傳到隊友手中的時候,從胸腔裏升騰出一種奇怪的滿足感。在發球之後,球落在對手場區,而敵人臉上露出錯愕神情時,湧上了一種仿佛站在山川之巔或者是浩瀚海洋的豪情壯誌,心田一點點被暢快灌溉著。
似乎在脫離了邊緣人這個角色後,他慢慢地感受到了排球這項體育競技的魅力。
所以,大家才這樣熱愛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