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燁是真的怒了,從小到大,上至文武百官,下至利民百姓,誰見了他不是感恩戴德,前呼後擁?哪曾有人敢對他如此蹬鼻子上臉的罵他是牛?
簡直豈有此理,真是是可忍,皇帝不能忍。
玄燁頭一次被人氣的嘴都歪了,簡直是歪理,眼看大戰一觸即發,福全浮生急忙拉住玄燁,免得少年天子一怒之下做下什麼貽笑大方的笑話。
玄燁畢竟年少,哪裏受得了這等赤果果的蔑視?狠狠甩開福全浮生的拉扯,跨前一步與如初貼近,以居高臨下的姿態怒道:“你……你居然敢罵朕是牛,好,那朕就與你辨辨,到底誰對誰錯。”
如初一聽,反而來了精神,忙拍掌讚成:“好,小女子奉陪到底。隻是……”
“隻是什麼?”
“隻是一會你要是輸了,不許用你皇帝的身份耍賴。”
“笑話,朕貴為天子,豈會輸給你一介無知閨中女子?”
“凡事都有意外,我們事先約法三章,不然……”如初說著,親昵的拉住索尼的胳膊,笑的狡黠;“我要跟爺爺回府了,就沒時間陪你玩嘍。”
“如初!休得無禮!”索尼又驚又怒,低聲喝止。
“你……”玄燁氣結,這小妮子簡直太囂張了,不給點顏色瞧瞧,他就不是愛新覺羅玄燁。
無視玄燁的怒氣,如初繼續對索尼撒嬌:“爺爺,沒事的,咱們皇上又不是昏君,又豈會因為幾句口舌之快,就為難如初呢?對不對啊?皇上?”說著還不忘對一邊被氣的憋屈的玄燁擠眉弄眼。
玄燁本來想反駁,從相識到現在,他幾乎都習慣了跟這個死女人唱對台戲。可是轉念一想,對啊,自己要做個明君,自己怎麼能做昏君?於是拍著胸脯向索尼保證道:“相爺不必擔憂,朕與如初隻是討論對錯而已,再說朕也不是如紂王般的昏庸暴君,是萬萬不會對如初做出什麼不該做的事的。”
索尼慌忙跪下謝恩:“微臣不敢質疑皇上,皇上是天子,後宮佳麗三千,為皇家開枝散葉,本就是分內之事,如初頑劣,口出狂言,皇上不降罪已是皇恩浩蕩,臣哪還敢對皇上有所怨言?隻是微臣懇請皇上,萬勿再拿自己與紂王那無能之輩相提並論。”
“索相快快請起,索相言重了,朕與如初也隻是因為頗感投契,且朕對如初所言也頗為驚訝,從來沒有人敢質疑朕三宮六院的對錯與否,故而朕才起了與之一爭長短的心思,讓索相受驚了。”玄燁忙扶起索尼,眼神卻不經意間瞟向如初,眼神裏寫滿了不戰而勝的狂妄。
如初氣極,這一回合,她居然在完勝的情況下又輸了,但是有爺爺在場卻又不得發作,隻能在索尼背後揚起拳頭偷偷示威。
誰知見此情景,玄燁笑的更開心了,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爺爺索尼期間跟玄燁又說了些什麼,如初是一個字沒聽進去,卻聽到玄燁輕聲對索尼道:“索相不必介懷,朕想如初隻是年少無知,才會凡事百無禁忌,朕相信,有芳兒和索相的言談身教,以如初的聰慧,等如初年歲長一些的時候,便不會這般莽撞了,索相大可不必過於為如初小姐憂心。”
玄燁的話說完,歐陽一直安安靜靜在旁邊,不曾插言一句,甚至連表情都沒變過。
如初都快恨死玄燁了,仗著自己皇帝的身份,居然當自己的麵在爺爺麵前上眼藥,上的如此明目張膽,改天,哼,定要一並討回來,哼。
果然,這世上最信不過的生物叫皇上……
此次事件過後,如初不負眾望被索尼罰緊足一月,專門修習各種禮儀,若下次還敢再犯,懲罰加倍,想來必是之前的如初與現在的如初性子極為相似,這懲罰的法子,簡直就是為如初特意量身定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