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幾個一聽立刻緊張起來,趕緊輕輕地小心翼翼地把陳金放下。
杜醫生也上前摸了摸鼻息,搖頭歎氣說道:“這,唉……”他沒再說下去,不過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我二叔愣住了,我們愣住了。
這……真的沒救了麼?
我們全都眼裏噙著淚花,看著陳金,他的胸脯上,清晰的顯出幾個凹陷來,骨頭都斷了啊!
就在這時,胡老四也走了進來。
他渾身也是髒兮兮濕漉漉的,擠到床邊看了看陳金,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和我們幾個那悲愴的樣子,他顫顫巍巍地說道:“怎麼了這是……”
杜醫生搖了搖頭。
我們幾個沒有說話,眼裏已經開始大滴大滴的流淚了,郭超和姚京還有劉賓三人,都哭出了聲。
我二叔麵無表情地看著胡老四,淡淡地說道:“胡老四,道術,能不能救這孩子?”
“嗯?”胡老四皺了皺眉頭,猶豫了一下說道:“道術能驅邪治陰毒汙氣,這種實體的傷勢……不行。”
我哽咽著撕扯著嗓子有點兒神經失常地大喊道:“行了,說這些幹什麼?快點兒,把金子抬走,抬到大醫院去,到大醫院救他去……嗚嗚……”我也哭了,真的哭起來了,我一點兒都不覺得哭有什麼丟人的,有什麼丟份兒的!
其他兄弟全都大聲哭了起來,他們紛紛點頭,哭著說著要把陳金抬走,抬到大醫院去,常雲亮說要他爹找拖拉機來,趕緊送走。我們幾個又伸手去抬陳金,我們要救他……雖然,我們當時其實心裏都明白,陳金沒救了,救不活了。
可是我們不甘心啊!
我們舍不得啊!
就在我們伸手正要抓住陳金的四肢和身體把他抬起來時,胡老四突然說道:“別動,都別動!讓他躺好,我有法子救他,我能救他!”
“什麼?”
一屋子的人都怔住了。
杜醫生急忙喊道:“別動他,他骨頭都斷了,你們別亂抬!”說完這句話,杜醫生才疑惑地看著胡老四問道:“您,您老……真有法子麼?道術能行麼?”
不僅僅是杜醫生,就連我們,還有我二叔,也都在第一時間裏認為,胡老四肯定是要用道術來拯救陳金。
胡老四搖了搖頭,繼而有些焦急地吩咐道:“銀樂,薛誌剛,快,你們多來幾個人,去家裏拿鐵鍬去,跟我去北地!”說完話,胡老四扭頭就快步走了出去,步履匆忙,人命關天,分秒必爭啊!
我們都不知道胡老四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
可我們幾個年輕人並不糊塗,也算是徹底糊塗了吧?反正一聽胡老四說有法子救,也顧不上去問胡老四到底要我們回家拿鐵鍬去北地幹啥!幾個人匆匆走了出去,走到門口我才扭頭衝屋裏喊道:“把金子給我照顧好!”
老天爺似乎存心要跟我們作對似的,大雨越下越大,天邊的雷聲更是轟隆隆不絕與耳。光線暗得……僅僅隻是比夜晚要亮些而已。
也許,是蛟在發怒,在發飆吧,這玩意兒真有這種翻雲覆雨的能力,而且,它今天絕對是火大了,要跟我們不共戴天了!不過它應該是受了重傷了吧?它應該會害怕了吧?畢竟老王八精已經傷了它,我二叔又把它揍了一頓……
我們一行人包括年事已高的胡老四在內,都沒有披戴任何能夠遮風擋雨的雨具,全都是頂著瓢潑大雨往北地裏奔行著,胡老四沒有拿工具,我們幾個卻人手一把鐵鍬,沉默著,冷冰冰地在泥濘的田間小路上急奔著。
很快,我們就將胡老四甩開了很遠的距離——他畢竟歲數大了,體力和年輕人是無法相比的。
從我家和劉賓家以及胡老四家裏拎出鐵鍬,在河堤口集合了之後,胡老四就告訴了我們此行的目的,去北地楊樹坡下的太歲廟裏,挖出來老太歲的靈核。陳金傷重將死,或者說已死,若是以前老太歲還在的時候,興許用它的靈肉,加上它那上萬年修行存活的靈力,應該可以讓陳金起死回生的。
問題是,現在老太歲已經不在了,唯有靈核還在,但是那靈核是否真的就能救了陳金的命,其實胡老四心裏也沒底兒。
可是,還有別的辦法麼?
沒有了——老太歲的靈核,是唯一能夠拯救陳金的一點點機會,一點點希望了。
希望老太歲的靈核,能夠救了陳金吧!
我們幾個全都在心裏麵暗暗地祈禱著,我甚至在心裏麵還祈禱了我那位不知道是否真的存在的老祖宗,趙宗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