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把我們的頭發都淋濕了,順著凝成一縷縷的頭發,滴落著;拖鞋在泥濘的街道上踩著水,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
我們誰都不說話,神情肅穆的向關帝廟方向一步步的走著,速度並不快。
我們並不著急,雖然心裏麵有火……
關帝廟在雨幕中隱隱的出現在了前方,距離還有不到二百米,隔著雨幕,看起來有點兒朦朧。
本就已經破舊的瓦頂磚牆,在雨幕中透著黑青色,陰沉沉的。正對著廟門的瓦頂上方,或許是今天上午被銅鎖娘她們收拾的時候,剛剛插上了兩麵紅色旗子的原因吧?被雨水打濕了的旗子無精打采地耷拉著,卷著竹竿兒,像是睡著了一般,一動不動。
快走到廟門口的時候,我低聲說道:“先停下。”
哥兒幾個都停了下來,扭頭看著我。
“我和金子倆人拎著煤油先過去,要是那隻蝙蝠精在裏麵的話,人多了動靜太大,會驚跑了它,所以你們在這兒看著,我和金子隻要看到了蝙蝠精在裏麵,立馬點燃煤油瓶子扔進去,就當是信號吧,隻要我們扔了煤油瓶子,你們就趕緊衝過來,圍住關帝廟,不能讓它跑掉。”
“可是,蝙蝠精要是沒在呢?”郭超問道。
“不會的,既然神位挪到這兒了,它肯定會在廟裏麵。”我語氣肯定地說道。
陳金冷笑一聲,說道:“就算它沒在,廟還是要燒掉的。”
“問題是……我們看不到它,它要跑的話,我們擋也不知道上哪兒擋去。”姚京皺眉說道。
我怔了怔,是啊,隻有我和陳金倆人能看到,這就有點兒為難了。
陳金無所謂地說道:“沒事兒,跑就跑了,再說它也不一定來得及跑,大火一燒,門口我和銀樂倆人守住了,它能跑麼?燒死它。”
“對,那天咱們晚上不是還看到它了麼?就是拆老爺廟的時候……”薛誌剛說道。
兄弟們都想了起來,那天晚上拆除掉老爺廟的時候,確實看到了一個黑影飛向了夜空中,當時我們還懷疑是隻蝙蝠呢。
難道,真的就是這隻蝙蝠精麼?
可是那天晚上其他哥兒幾個,又是怎麼看的到?
想不明白就不去想,我揮了揮手,說道:“少扯淡了,趕緊動手,他娘-的!”說完,我接過常雲亮手裏的罐頭瓶子,和陳金倆人邁步向關帝廟走去。其他哥們兒也就按照計劃,在原地站住不動,隻等我和陳金那邊兒動手了,他們就立刻奔赴向前支援我們。
距離關帝廟越來越近了,我和陳金倆人都放緩了腳步,輕輕抬起,緩緩放下,於是不再有拖鞋拖遝著踩入水麵時那啪嗒啪嗒的聲音。其實事後想想,我們壓根兒就沒必要那麼小心翼翼,大白天的,蝙蝠精也想不到會有人來這裏,是專門兒想拾掇它的呀。還有,它也絕對不會想得到,我和陳金倆人,能看得到它。
慢慢的,我們倆走到了關帝廟門口。
木製的廟門半掩著,上麵的漆斑駁脫落,門兩側的小窗戶,是那種七七四十九格的老式房屋的窗戶,上麵原本糊著一層厚紙的,隻不過因為年深日久,甚少有人照料,所以那些厚紙都破碎得不像樣子了,窗簷兒很窄小,因此無法遮擋住淅淅瀝瀝的小雨偶被微風吹動,便落入窗戶裏麵。
隔著窗戶向裏麵看去,廟裏頭被人打掃過了,顯得比往日幹淨的多,供桌上還擺著兩碗肉,香爐裏還燃著一撮香,隻是快要燃盡了,使得廟裏麵煙霧繚繞,很有點兒飄渺的感覺。兩個剛剛擺放在供桌兩旁的燭台上,也點著兩隻粗大的蠟燭,依舊,快要燃盡了。
我和陳金倆人沒有推開廟門,既然窗戶上的厚紙都基本掉光了,那隔著窗戶便可以看到裏麵的情形了,又何必先推開門打草驚蛇呢?
陳金往右側走了兩步,站到另一扇窗戶底下,我們倆抬頭,視線在廟裏麵尋找起來。
現在我們可以肯定,那隻蝙蝠精,絕對就在廟裏麵,因為那股陰陰的邪氣,充斥在廟內,和繚繞的煙霧摻雜在一起,很是詭異。
很快,我便看到了那隻蝙蝠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