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不通。
陳金說道:“我尋思著,他們不是時候要拆河神廟麼?今天看來是沒人拆了,他們不拆,咱們拆,拆了那河神廟,老王八精沒地方住了,就會去找別的地兒了,村裏沒別的地方,也就剩下關帝廟,蝙蝠精不就在那兒麼?它們倆準打起來,咱這也算是幫襯著,讓它們趕緊打起來……”
“不行。”我搖了搖頭,說道:“胡老四不是說了麼,讓咱們別輕舉妄動,再說了,蝙蝠精巴不得咱們拆了河神廟呢,它既然也這麼想,肯定對它有利。”
“那咱們就去拆關帝廟,去燒死那隻蝙蝠精去,娘-的,不燒死它的話,等著老王八精啥時候脾氣上來跟它幹,猴年馬月啊?咱們村兒還指不定得出多大亂子呢。”陳金咬牙切齒地說道。
“對,燒了關帝廟,弄死那隻蝙蝠精。”常雲亮立刻點頭。
郭超也說道:“這樣好,就算燒不死它,咱也得讓它沒工夫沒心情去蠱惑人。”
我皺眉想了想,奶奶-的,豁出去了,單聽胡老四的話絕對不行,這老小子的計劃太過完美了,壓根兒就沒考慮中間是否會出現意外情況,一旦出了意外的話,整個計劃都得泡湯……所以,還是得靠我們自己,以前對付那麼多邪物,不都是這樣過來的麼?想到這裏,我點頭說道:“看這天氣,一會兒準下雨,咱們吃了午飯,到陳金家集合,帶上點兒煤油,順手帶著家夥什,火燒關帝廟,能弄死那隻蝙蝠精,更好。”
“好!”他們三人立刻點頭答應下來。
四人紛紛往家裏走去。
我一邊往家裏走著,心裏一邊想到,既然蝙蝠精敢挑唆村民來跟我們哥兒幾個鬧這麼大事,那是它狗-日-的不曉得小爺們的厲害,娘-的,今天非得跟你狗-日-的鬧個沒完沒了。而且,這可是個難得的機會,老太太們的家人經曆了今天上午的事兒,暫時腦袋瓜子是清醒的,不會和我們鬧。而剩下的銅鎖娘和另外兩個老太太,不足掛齒,根本無法阻擋我們這幫人的行動。
村裏人更不用提了。
隻要那個蝙蝠精還沒有來得及去蠱惑他們,他們絕對不會和我們為敵的,今天上午的事兒,應該很快就會在村子裏傳開,誰不想要命了?
……
本以為今天回到家裏之後,起碼會讓老爹痛罵一頓的。不過老爹並沒有痛罵我,他今天出去生意做得挺順當,多賺了三塊錢,心情好,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認為我們做得算不上錯,就該這麼幹——那些老太太們以及她們的家人,實在是不知好歹,不分輕重,不講理,怎麼能動不動就抄別人的家呢?
還當自己是曾經的紅衛兵破四舊整黑五類麼?
不過我爹還是訓斥了我幾句,說以後不要動不動就拿著刀子跟人打架,一旦出了人命,那可就壞了,打死人,終究是要償命的。
吃著飯談著今天的事兒時,我從我爹的話裏得知,那個被薛誌剛捅了一刀的張強,人沒事兒,一刀子下去捅到肚子裏了,可是萬幸沒傷到重要的致命器官,直接在馬頭鎮上動手術搶救過來了。當時我爹正好騎著自行車換糧食回來,路過馬頭鎮上的醫院時,看到我們村幾個人在那裏慌慌張張的模樣,我爹急忙下車上前看看是出什麼事兒了,這才得知今天村裏出了這麼大的事兒。
隨後醫生把張強推到手術室搶救的時候,沒一會兒就出來一個醫生,安慰家裏人說沒事兒,就是需要做個小手術,不要緊的。所有人就都放下心來。
而我聽說這個消息之後,也放下心來。
這說明,薛誌剛沒事兒了。
國有國法,村有村規——在我們農村,有個不成文的傳統,一般情況下村民之間打架鬥毆發生了衝突,隻要不死人,沒有重傷的情況下,多半不會驚動公安部門,隻是私下裏有人從中做和事老,兩頭一說,看病賠償,掏點兒錢就算了。
我爺爺很反常的沒有說太多話,隻是說他什麼都知道,胡老四已經跟他把事情的前前後後說清楚了。我爺爺說,讓我們這些人全都聽胡老四的,不要再私下裏意氣用事惹是生非,這些天全都保持克製躲在家裏,不要出去胡鬧,盡量別和村民發生衝突,按照胡老四的意思,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