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要是精呢?”姚京說道。
“應該不會是精。”胡老四搖了搖頭,皺眉說道:“如今這世道上,精怪這種東西實在是太少了,尤其是精這類高級邪物,更是少之又少,咱們村兒隻不過是因為地靈氣被當年的那些冤魂厲鬼給磨去了一些,再加上老太歲的汲取,沒了地靈氣兒,精怪才會往咱們村兒跑,唉……”
陳金哼了一聲,說道:“就算是怪,我也知道好對付,抓住它,殺了它就行了,可是那隻老王八精呢?你能對付得了麼?”
“這……再想辦法吧。”胡老四模棱兩可地說道。
“嘿嘿,再想辦法,好啊,繼續想吧,想得時間可真不長,都死了一個人了。”陳金扭過頭去,冷笑起來。
胡老四歎了口氣,不知道說什麼好。
我趕緊說道:“別廢話了,現在咱們該怎麼辦?萬一明兒個再來一群邪物的話,那不就是更難對付了麼?”
“就是。”薛誌剛說道:“反正那隻老王八精,咱們不是說好不對付了麼?讓它活著吧,其它再來的,咱們收拾掉再說。”
哥兒幾個紛紛點頭,就是嘛,老王八精咱們不管了。
常漢強幹脆說道:“要我說,咱們幹脆哪個精怪也不去管了,反正他娘-的不落好!圖什麼啊?”
胡老四疑惑地問道:“你們這是怎麼了?什麼不落好啊?”
我苦笑著把我們剛才商量的事情跟胡老四說了一遍,胡老四聽了之後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孩子們,雷鋒同誌做好事兒從來不留名啊!”
“撲哧!”陳金笑了起來,說道:“你要我們學雷鋒啊?那沒問題,我們哥兒幾個可都是好雷鋒啊,勇救落水兒童的英雄,哈哈,可現在呢,村裏人都說淹死那孩子是我們幾個害死的,哎我說胡老爺子,雷鋒同誌做了好事兒不留名,可他當初,是不是也有人說他做的那些好事兒,都是幹的壞事兒啊?”
“這……”胡老四啞口無言。
兄弟們就都笑了起來,本來嘛,我們做這些事兒雖然從一開始是為了哥們兒義氣,是為了發泄怒氣,後來又是為了錢,然後又是閑得沒事兒吃飽撐的,找刺激呢。可不管怎麼說,我們是幹了正兒八經的好事兒了吧?
咱們當初也沒打算著讓村裏人都誇獎我們啊。
但是現在我們卻要背上好大一口害死人的黑鍋,讓人整天指指點點戳脊梁骨,那就有點兒說不過去了。
胡老四想了一會兒,眼睛一亮,說道:“哎,你們不是說要砸廟麼?”
“對啊,你可別想著勸阻我們啊,這事兒已經定了!誰說都沒用!”陳金昂首說道,一副愛誰誰的模樣。
胡老四搖了搖頭,笑著說道:“對,就得狠狠地把廟都給它砸咯,全都給砸咯,看那些邪物來了,它們住哪兒,哼!也省得我再去挨個兒的廟宇裏頭布陣施法燒符紙了,又沒人給我一分錢。”
我們幾個愣住了。
操,胡老四這家夥原來還巴不得我們幹這事兒呢。
我說道:“那邪物來了之後,沒有廟住,它們就不會住到誰家裏去麼?還不是照樣禍害人啊。”
“那更好啊!”胡老四笑著說道,老臉上竟然露出了得意和狡詐。
“操,邪物住到人家裏禍害人,這算什麼好事兒?”常雲亮怒道。
胡老四一攤手,說道:“誰家裏糟了不幹淨的東西,它們過得不舒坦了,準得找我,找我去的話,就得給我錢,我也不用拚命,把邪物從他們家裏趕出去就能賺到錢了,多好的事兒啊。”
我一聽這個就來氣了,瞪著眼幾乎吼似地說道:“胡老四,你這話說得就跟放屁似的,那邪物被你從這家趕出去了,不還得去另一家麼?”
“那我不管。”胡老四冷笑一聲,說道:“我隻要收錢,再去另一家趕邪物啊,反正照樣賺錢唄。”
陳金蹭地一下站了起來,指著胡老四的鼻子罵道:“你這個老不死的東西,原來你心眼兒比我們還壞呢,就知道錢錢錢的,萬一那邪物害死人了怎麼辦?你怎麼一點兒良心都沒有了?你和人家老太歲也算是做過多年的朋友了,你想想老太歲,你不覺得臉紅麼?不覺得自己磕磣麼?你……”
陳金忽然止住了不說了,坐了下來,他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兒,這是說誰呢?怎麼越罵,胡老四越高興啊?
瞧那老臉笑得,像他娘一泡牛糞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