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陳金倆人走在最後麵,還沒出屋子門兒呢,其他哥兒幾個已經走到了院子裏,於是我說道:“哥兒幾個,停止前進,原地待命。”
“去你娘-的吧,你當自己是縱隊司令員啊?”常雲亮笑嘻嘻地罵道。
常漢強說:“得了吧你,人家縱隊司令員才不會這麼喊呢,這小子充其量也就是一報信兒的。”
陳金說道:“就是,老子這司令員還沒說話呢,你趙銀樂急個屁啊。”
於是他立刻遭到了弟兄們的一番語言轟炸式進攻。
胡老四在屋子裏徹底無奈了,苦笑著喊道:“別鬧了別鬧了,趕緊幹正事兒,那什麼,都進來,把這老王八精抬到院子裏。”
哥兒幾個站在院子裏沒動彈。
我說道:“還愣著幹啥啊?一個個那心眼兒比他娘針尖兒都還小,不幹是吧?走走,都他娘-的走,老子自己也要把這老王八殼子給滾到院子裏去。”
哥兒幾個稍微猶豫了一下,就都沒臉沒皮地嘿嘿笑著走進屋子裏,也不搭理胡老四,圍住那老王八殼子伸手用力,嘿喲喲地喊著號子抬了起來,等走到門口之後,陳金幹脆喊道:“得得,讓開讓開,直接滾出去得了!”
兄弟們立刻點頭,已經後退著走到門外的常雲亮郭超倆人立刻鬆手閃開。
我們幾個大喝一聲,手上用力一抬,向外一扔,二百來斤的老王八隔著門兒滾了出去,砰砰幾聲之後,從台階上滾到了院子裏,扣在了院子中間。
磚頭壘的台階都被砸壞了,幾塊兒磚頭上麵都掉了好幾大塊兒。
胡老四心疼地跑了出來,捶胸頓足地罵道:“你們這幫兔崽子,把老子的門檻都砸壞了,台階也壞了,明兒個你們誰也別想跑,都來給我修台階……”
“得了吧你,就你家裏這破敗樣子,別說砸幾個坑了,就是把牆拆了那也是裝修房子。”陳金不屑地說道。
我說:“行了,別廢話了,胡爺爺,您老說吧,這老王八精也弄到院子裏了,您打算怎麼著?”
“燒了它!”胡老四立刻惡狠狠地說道。
“啥?”常雲亮一瞪眼,說道:“燒了幹嘛?你直接殺死它,留著肉啊,那可都是好東西,燉湯喝絕對大補。”
“對,不能浪費。”我點頭稱是。
胡老四擺手說道:“這我知道,你們把這老王八翻過來,蓋兒朝下,肚皮朝上,這不就是一口現成的鍋麼?等我用三昧真火燒死了它之後,咱們直接在下麵燒柴禾燉湯喝,加點兒鹽巴放些蔥花就成了……”
“這主意好!”陳金拍手稱是。
“好個屁!”我說道:“那老王八肚子裏也不用清洗幹淨麼?腸子啊什麼的,屎尿都還在裏頭呢,怎麼吃?”
“沒事兒,燒死之後再清理也來得及。”胡老四擺了擺手。
我們哥兒幾個也就不廢話了,上前將那老王八殼子給掀了過來,蓋兒朝下,肚皮向上,老王八還晃悠了幾下,像是個不倒翁似的。
“讓開讓開,都讓開。”胡老四嚷嚷道。
我們幾個立即退後,閃開一大片地方來。
胡老四從懷裏一摸,摸出十幾張符紙來,桃木劍在手中耍了個劍花,豎在麵門前開始碎碎念,突然,口中暴喝一聲:“皆……”
左手一抖,十幾張符紙如同十幾把飛刀,嗖嗖地射向老王八精。
唰唰唰,符紙如同帶著漿糊似的,黏在了老王八殼子的四周邊沿處,排列均勻,好像是量好了一樣。
胡老四再喝一聲:“陣!”
十幾張符紙立刻燃燒起來,火苗呼呼地躥起一尺多高。
那隻老王八殼子劇烈地抖動起來,好像承受了多麼痛苦的煎熬似的,抖動的幅度越來越大,越來越強,直欲反過來倒扣下去,最後幹脆呼啦啦轉起圈兒來,旋轉的速度非常之快。奇怪的是,那十幾張燃燒著的符紙無論老王八殼子旋轉得多快,帶出的風有多大,偏偏就像是長在了王八殼子上似的,就是不掉,而且火勢絲毫也不減弱,反而隨著旋轉的速度和旋轉產生的風勢,越燒越旺。
就在此時,一股陰風突然在院子中刮起,像是從院牆外猛然撲了進來,又像是從空氣中陡然爆發出來的一般,呼嘯有聲,淒厲的哀嚎聲震蕩在院落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