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章 盡興而醉(2 / 2)

雖然有點兒野蠻,帶著匪性,可水泊梁山好漢們也是如此嘛。

要的就是這勁兒,要的就是率性、真實,爽快痛快!

咱們沒啥文化沒啥市裏人的素質,就是土老帽了,一群土包子活得就是咱們的瀟灑,貴在活得舒坦不是麼?其實現在想起來,每每會覺得那時候我們都很可愛……我又犯自戀的毛病了,其實就是一群吊兒郎當的農村小夥兒。

話說那一夜一直喝酒喝到電燈都亮了,不用看鍾表,就知道已經是下半夜了。

蠟燭熄滅,屋子裏燈光亮起,可比燭光亮堂得多啊!於是乎兄弟們熱情再次高漲,喝酒的熱鬧勁兒再次掀起高潮。

一來二去,九瓶白酒喝得是一幹二淨,再想喝酒,沒了!

我本來就沒準備那麼多酒啊!

兄弟們喝得都是迷迷糊糊,幹脆也不喝了,大家嚷嚷著出去轉轉。

這大冷天大半夜的,出去轉個屁啊?

可那時候年輕啊,酒勁兒燒得慌啊!那怎麼著?出去就出去!村裏就是咱們哥兒幾個的一片天!還怕打擾了誰影響了誰麼?用陳金的話說,咱們哥兒幾個在村兒裏跺跺腳,我們村四個角的房子都得掉土!

說幹就幹,於是乎把劉賓也給喊了起來,一幫人呼啦啦衝了出去,幹啥去?

沒目標,沒目的,就是想著出去轉轉。

喝多了燒的!

如果換作是現在,年輕人絕不會像我們那個時候那般像神經病似的瞎跑胡鬧,問題是,那個時候,家裏沒電視,沒什麼VCD啊亂七八糟的電器,外麵也沒有KTV,沒啥娛樂休閑的東西……我們唯一的娛樂,那就是在一起侃天說地,喝酒嬉鬧。如今想起來,那也是過得開開心心有滋有味,當然,前提是,那一年冬天,沒有那麼多的邪事兒發生,我們可能過得更高興。

冷風呼呼地刮,寒星高懸,月牙細細。

大街小巷到處都透著寒氣,那麼的安寧祥和,便是那護著家宅的狗東西們,也都凍得哆嗦著鑽進窩裏不肯出來,也不叫喚了,大概是懶得搭理我們這幫耍酒瘋的家夥們吧?

“五星紅旗迎風飄揚,勝利的歌聲多麼嘹亮……”

陳金突然嘶吼起來,結果沒唱幾句就自己唧嘎怪笑起來,兄弟們都哄笑著說他唱歌準能把鬼都招來。

隨即,村裏不知誰家的狗憤怒地叫喚起來,引得其他幾家的狗也都開始汪汪地狂吠,警告我們不要再打擾別人睡覺。

我醉意朦朧,不過腦子裏還算是清醒些,招呼兄弟們別在村裏轉悠了,上河堤或者北地裏隨便唱去,也不至於打攪了別人,不然村裏人又該在私下裏不知道如何罵我們了。兄弟們就笑話我:“趙銀樂定親了,注重名聲了,生怕媳婦兒跑咯……”

說歸說,兄弟們還是嘻嘻哈哈地跟著我往村北走去。

順著東渠邊兒走到河堤口,然後登上河堤往東走去,那樣離村兒就會遠了,如果往西走,緊靠著村子呢,還不是一樣影響別人麼?

走出一段之後,忘了是誰起頭唱起了歌,兄弟們就都跟著唱了起來:。“參加了解放軍,穿上綠軍裝,走進了紅色學校扛起革命槍,鮮紅領章兩邊掛,五星帽徽閃金光,偉大領袖毛主席,前進路上指方向,忠於人民忠於黨,保衛祖國站好崗!”

……

不要取笑我們,當時也就唱些這樣的歌曲,或許很多人會說了,那時候不是已經有一些流行歌曲了麼?

嗬嗬,那是在大城市,我們那兒……還沒有。

兄弟們唱啊喊啊耍著酒瘋,等累了,暈了,幹脆坐倒在河堤上,也不嫌地上涼,摸出煙來紛紛點上,吞雲吐霧地胡侃起來。

談著談著,陳金這家夥喝多了之後,嘴巴把不住了,幹脆一股腦地把白狐子精自爆後產生邪氣兒的事兒全都給抖摟了出來,把兄弟們給唬得一愣一愣的,各個酒勁兒都下去了一多半。

一看兄弟們都擔心不已,有些驚恐,我幹脆嚷嚷著把胡老四跟我說的計劃也給抖摟了出來。這個……酒喝多了,把不住,再說了,自己的哥們兒,當然不能隱瞞他們——我好像在給自己找理由。